天色破晓,窗外的树叶上凝着一层细小的晨露,惹得落脚的鸟儿啾啾叫个没完。
胡秀儿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只觉得脑袋像是被重锤砸过,太阳穴突突的疼。
她皱眉抬手揉着额头,看向四周。
入目是浅藕色的并蒂莲花缎纹夏被,再往外看是青色纱帐,纱帐轻薄,窗户大开。
开窗见绿,晨曦露水,小鸟翩飞,景色甚美。
但是很明显,这里不是会同馆。
会同馆她房间窗户正对着的是座假山,山石灰扑扑,没有流水和松柏,苔藓也长的东一块西一块,连不到一处,有种故作精巧的破败。
胡秀儿下意识掀起被子,看向自己。
发现衣物都换过了,现在身上穿的细纹罗纱衣好像是云雁给她准备的,轻薄凉爽,穿在身上几乎都感觉不到。
舒服是舒服,但问题是,谁给她换的啊?
还有,这是哪儿?
“醒了?”
一道清冽低哑的声音,突然从床账外响起。
胡秀儿正准备翻身坐起来的手,立刻拉起被子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
无他,只因细纹罗纱衣实在是太薄,穿了跟没穿差不多,都能看到她里面肚兜上绣的是什么花。
纱帐被撩开,胡秀儿僵硬地转头望去。
只见来人玉带蟒袍,面如冠玉,眸似寒星,气度高华,仪态万方,宛如神像。
顾清晏?
所以,这里是他的房间?
那她昨晚,不会是跟他一起睡的吧?
胡秀儿脑子炸了,本就突突疼的厉害的脑袋,更加一片空白。
她什么都想不起来,只记得自己在大水缸里抓鱼来着。
后来好像一头栽进去了,再后来,谁把她给拽出来了?
是。。。。。。。顾清晏!
然后呢?
她干了什么?
是怎么来的这儿?
谁给她换的衣服,这是谁的床。。。。。。。。
胡秀儿捶了捶脑袋,实在是想不起来了。
“别捶了,本来就不大聪明,再捶更笨了。”
顾清晏没好气地递过来一杯茶,胡秀儿讪讪接过,一口喝完。
没喝水之前还不觉得嗓子干,喝完反倒更渴了。
见胡秀儿眼巴巴望着自己,一副想要喝水又不敢开口的可怜样儿。
顾清晏暗暗在心里叹了口气,认命的拿回杯子,又给她添满,递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