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老大愤愤道,对于自己的亲爹,他有着太多怨恨和不满。
平日里不敢表露,可情绪失控的时候,就有点克制不住了。
顾清晏扯了扯嘴角,冷冷嘲讽道:
“你说的不闻不问,是指你贪墨军饷,被老将军当众打了板子,撸了官职?
还是你弟弟们不学无术,屡次闯祸,让老将军无可奈何,只得把他们调离原职?
亦或是,老将军派人杀了你那个不安分的宠妾,砍了你好赌成性的二弟手指,没给你整天就知道吃喝玩乐的三弟安排一个好差事?”
张家老大被说中痛处,忍不住跳脚,
“军中子弟那么多,谁能保证自己不犯一点错?
比我拿银子多的人多了去了,人家家里怎么都知道帮忙藏着掖着?
就他,非要把事情闹大,非要当众让我没脸,非要撸了我的官。
我不过犯了一点小错,他就揪着不放,他就是要拿我的前程成就他自己的好名声。
他永远都是为了他自己,不会为我们兄弟考虑一点,宁肯把我们困在家里当废物,也不肯为我们谋求一点点前程。
整个并州府,当爹当成他这样的,自私成这样的,还有谁?”
顾清晏看着已经癫狂到无法自控的张家老大,不免为张老将军感到不值。
老将军一向洁身自好,仅有的几次破例都是为了这些不争气的儿孙,结果到了儿孙口中,反倒成了他的不是。
老将军总说自己年轻时一直在外面打仗,没能好好管束儿子们,才把他们养成了这种德行。
要顾清晏说,是他们自己本身就不行,就算老将军精心栽培,歪脖子树依然是歪脖子树,成不了材。
顾清晏冷冷给了张家老大致命一击,
“你口口声声说你爹不好,你可知道,你念念不忘的那个宠妾,是蛮夷派来的奸细。
故意接近你,混入你家,就是为了从你爹那儿窃取情报。
你爹当时要不果断下手,你就会背上一个通敌的名头,轻则获罪,重则砍头。”
张家老大愣怔了好一会儿,整个人像是被雷劈了一般,一动不动。
顾清晏见他张嘴,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直接又道:
“你那个宠妾的真正身份,封存在当年密卷中,你若是不信,可亲自去查看。
你应该很清楚,密卷对于西北军的重要性,即便是我,也不可能造假。”
张家老大像是被人重重击中了脊骨,挺直的后背一寸寸塌了下去,转眼身子便佝偻了起来,像是老了十几岁。
顾清晏见张家老大终于泄了气,立刻道:
“看在张老将军的面子上,我可以不杀你,但是你要告诉我暗道出口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