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晏差点没气岔气,他就差把心掏出来给胡秀儿看了,可她居然没心没肺地睡着了。
松开手,顾清晏看着胡秀儿,她没了支撑,有点想醒过来。
可她那上眼皮和下眼皮努力睁开一条缝,转瞬就又合上了,就跟那浆糊黏住了一样,怎么都分不开了。
她的身子也软的跟面条一样,他手一松,她都能直接睡倒下去。
顾清晏气的咬牙切齿,忍不住骂,
“你是猪啊?
这种时候,你居然睡得着?
我跟你掏心掏肺呢,你不说认真听着,也总该有点反应吧,可你居然睡着了。
还打呼噜,我可真是服了你了!
胡秀儿,你上辈子一定是头猪!
吃了就睡,睡了就吃,压根就不长心的那种。。。。。。。。。”
顾清晏气地揪住胡秀儿鼻尖扯了扯,胡秀儿皱眉甩头,很不高兴地哼哝了声。
却依然没醒,顾清晏又气又好笑,絮絮叨叨地骂着,小心翼翼把胡秀儿放平躺下,拉过薄被子给她盖上。
想了想,又把她的靴子脱了,把她的发髻散开,让她睡的舒服些。
胡秀儿被顾清晏搂在怀里温声细语一通说,只觉得他的怀抱宽厚又温暖,还有股让她安心的味道,不由自主放松了下来。
她本来就累狠了,精神一放松就忍不住犯困,加上顾清晏实在太啰嗦,一直絮絮叨叨说个没完,她就忍不住犯困。
但她虽然困的睁不开眼睛,却并没有完全昏睡过去。
还有些许意识飘忽着放哨,真出事了,她就立刻醒过来。
所以她能感觉到顾清晏对她做了什么,也能听到他嘀嘀咕咕抱怨的话,觉得他口是心非,还忍不住想笑。
但身子实在太累了,她即便有知觉,也一动不想动。
顾清晏终于把胡秀儿摆弄成了他认为最舒服的姿势,然后就悲催的发现自己没地方躺了。
车厢本来就不算宽敞,他为了让胡秀儿睡的舒服,把她放在了最中间。
他要是也想躺下,只能紧贴着柜子侧着身子,还得蜷缩一点手脚,不然就会挤到胡秀儿。
这样肯定不舒服,可让他出去,把胡秀儿自己留在这儿,他也不情愿。
好不容易跟她单独相处一会儿,哪怕她睡着了,他也不舍得离开。
想了想,顾清晏干脆不躺下,而是靠坐在胡秀儿身旁,这样既不会挤到她,又能看清她的样子。
她的脸有些发白,嘴唇有些干裂,脸颊上还有两块擦伤,下巴被头盔磨的有点发红,头发有点脏。
身上有淡淡的汗味儿,还有股洗不去的血腥味儿,实在算不得好看。
可顾清晏就是看的错不开眼,还忍不住伸手碰了碰她干裂的唇,都翘皮了。
西北天干风大,需得多喝水才能防止干燥,喝水稍微少一点,嘴唇就会干裂。
干裂的嘴唇再被风吹两天,就会彻底裂开,稍微一扯就会流血,吃东西非常不方便。
顾清晏刚到西北那一年,嘴唇就是干了裂,裂了干,几乎没怎么好过。
后来跟着几个老兵,学着晚上拿猪油涂抹嘴唇,白日里多喝水,这才好了起来。
他本以为胡秀儿是女子,心细,肯定会注意这点,就没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