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非白两手抓着自己的头发,慌乱又无措,不停摇头,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娘就是这么跟我说的,她就是这么跟我说的,郑有先手里有密信,主帅亲笔写的,加盖了兵符小印的密信,是主帅的亲信送来的,不可能有错,不会错的。。。。。。。。。”
顾清晏听到信上加盖了兵符小印,还是主帅亲信送过来的,眼眸不由一沉。
周非白说的话很可能是真的,郑有先确实收到过这么一封信。
西北军主帅的兵符是虎头龙纹符,知道的人不少,却只有极少数人知道兵符怎么用。
虎符并非一只,而是成对的,皇上和主帅各执一半,需要发兵时合二为一,作为号令三军的凭证。
正常情况下,虎符就是个信物,调派三军还是靠诏书靠军令,除非遇到紧急情况,需要立刻援助时才会用虎符中间凸起的小印,作为凭证。
西北军数百将领中,识得这枚小印图章的将领不会超过十人,无一不是主帅十分信任器重之人。
郑有先作为西北军总的运粮官,跟随他祖父征战疆场多年,一直都忠心耿耿,兢兢业业,从未在粮草上出过纰漏。
因此在父亲接任主帅后,对他也继续委以重任。
郑有先识得小印图案,认识父亲的字迹,更认得送信之人,所以他信了,没及时调拨粮草运往宁乡城,任由宁乡城陷入危机,让他父亲战死在城墙上。
似乎说的通,又似乎说不通。
但不管怎样,知道有这么一封信比不知道强,找到这封信,说不定就能根据信上的蛛丝马迹,找出真相。
“走吧。”顾清晏拉住胡秀儿的手。
“去哪儿?”胡秀儿一边跟着他往外走,一边扭头去看周非白。
他坐在地上,还在抓着头发不停自言自语,脸色惨白,桃花眼黯淡无光,像是迷路的野狗,来回咬着自己尾巴转圈。
顾清晏拉着胡秀儿迈过门槛,淡淡道:“去烧香!”
胡秀儿愣住,都这个时候了,不该想方设法查那封信吗?
还是实在不好查,毕竟已经过去十六年了,只能求神拜佛,希望亲爹给托个梦啥的?
顾清晏听到胡秀儿的嘀咕,差点绊到脚,吓的胡秀儿赶紧抱住他,一不小心用力过大直接把他抱起来了。
跟在后面的甲午,守在门口的护卫,还有顾清晏和胡秀儿本人,都愣住了。
“那个,我,我不是故意的,”胡秀儿结结巴巴,手忙脚乱,“我这就把你放下来。”
顾清晏叹了口气,把拐杖扔给甲午,双手搂住胡秀儿的脖子,
“抱就抱吧,反正我拄着拐走路也累。”
最好把体力都消耗掉,省的晚上又搬着软榻到处跑。
胡秀儿呆愣了片刻,手换了个方向,把顾清晏横抱了起来。
他太高了,要是跟抱小孩一样抱,会挡着眼,看不清路。
被抱着走的顾清晏安安稳稳,还把头靠在胡秀儿肩膀上闭上眼睛打哈欠。
跟在后面的甲午,很想离他俩远一点,被女人抱着还能这么坦然,主子的脸皮真厚的无敌了。
可他的脸皮没这么厚,他觉得好丢脸啊!
顾清晏说烧香就是真的要去烧香,他带着胡秀儿乘车直奔广元寺。
翰林院大学士丁学真最喜梅花,昨日刚下了一场大雪,正是去广元寺踏雪寻梅的好时机。
他想看看这位据说一直保持中立,深受皇上敬重的两朝元老,是如何看待他那位准备死谏的好友老御史刘周的。
与此同时,赵信有等人也准备去广元寺碰碰运气,正在极力邀请大病初愈的宋瑜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