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信有见宋瑜要下床,忙使劲摁住他,
“宋兄,你有什么事只管同我说,我去做,你现在这身子,可万万逞不得强啊!”
宋瑜一使劲就觉得身上绵软无力,被赵信有摁着更是动弹不得,只得喘了口气道:
“赵兄,我已无大碍,只是有件急事需快些回封信罢了。”
赵信有松了口气,忙扶宋瑜下床坐好,帮他铺纸研磨。
宋瑜手抖的厉害,写出来的字根本不能看,他深吸了口气,用左手托住右手手腕,这才勉强写完了回信。
将回信交给赵信有,托他帮忙找驿站尽快寄回,宋瑜实在支撑不住了,趴在桌上咳了起来。
“宋兄,你可真是,哎,何苦如此要强呢?”
赵信有见宋瑜面色苍白,满头虚汗,又是心疼又是无奈,好好一个少年才子,怎地就把自己搞的这般狼狈?
情之一字,害人不浅啊!
赵信有不忍再跟宋瑜说什么,扶宋瑜回床上躺好,叮嘱几句,便去寄信了。
宋瑜虚弱地闭上眼睛,试图将脑中那些乱七八糟的猜测都清空。
他知道自己现在便是想破脑袋也是无用,这件事复杂的很,他知道的太有限,根本琢磨不出什么来。
他现在最重要的是养好身体,准备会试,只有功成名就,他才能拥有权力,才能做他想做的事,保护他想保护的人。
可一想到胡秀儿,宋瑜就难免担忧。
他记得胡老爹跟他说了入赘的事后,他难以决断,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就走了出去。
不知走了多久,一抬头竟然走到了河边,他猛地一回头,看到胡秀儿就跟在他身后。
小小一个姑娘,也不知哪儿来那么大的胆子,大晚上就跟着他跑出来,也不知跟了多久。
回去路上他问胡秀儿为何要跟着他,胡秀儿摸了摸鼻子很不好意思道,怕他想不开。
还说让他不要勉强,更不要为了报恩什么的就随便答应她爹,她不急着招婿,可以慢慢再找。
那晚月色很亮,她羞涩又真诚的样子很美好,让顾清晏觉得,做她的赘婿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没想到,最后反悔的却是她。
那么多年,那么多过往,她说断就断,只留他一个人念念不忘。
眼泪从宋瑜眼角滚落下来,顺着脸颊流入脖颈,凉的他心里一哆嗦。
他抬起手,狠狠抹掉眼泪,气恼自己没出息,胡秀儿都找了别的男人了,他竟然还在为她流眼泪。
可眼泪却怎么也止不住,擦了又流,流了又擦。。。。。。。
勇冠侯府
顾清晏坐在床上,翻看着甲午送来的几页纸,这是周非白写了一下午的成果。
字迹潦草,写的内容乱七八糟,想是脑子已经彻底乱掉了,想起什么写什么。
但从中也能看出一些有用的东西来,周非白写了许多他父亲如何无辜,他家人如何凄惨,他如何怨恨朝廷,怨恨顾家。
最后一页才写了他如何进京,准备怎么给他父亲翻案,怎么遇到的胡秀儿,为何要掳走她。
别的也就罢了,顾清晏早就知道了周非白的身份,也知道他可能握有什么证据,能证明他父亲的清白。
但顾清晏怎么也没想到,周非白竟然跟先太子的人搅和在了一块儿。
从很小的时候,顾清晏就觉得“太子”这个位置谁坐谁倒霉,尤其是大夏朝的太子,更加倒霉。
大夏立国至今刚满三朝,前面两个太子都死了,如今这位太子,处境也不太妙。
第一位太子是太祖皇帝的嫡长子隆裕太子,生来就备受宠爱,太祖皇帝便是出征时都要把他带在身边,随时教导。
隆裕太子也不负众望,文治武功皆为上乘,人品性情更是令满朝文武称颂,所有人都觉得他只要继位,一定会是个盛世明君。
哪知他突然就疯了,不仅变得荒淫无度,还要当众刺杀亲父,险些一剑把太祖皇帝刺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