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秀儿也惊呆了,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晏清河,他板起脸的样子可真能唬人啊。
哪怕他依然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病病歪歪,但是那漆黑如墨的眸子,微微上挑的眼尾,和高挺的鼻梁,抿着的唇组合在一起,却莫名有种说不出的威严,让人心生畏惧。
胡秀儿很难说出这种感觉,就好像这不是她的屋子,而是他的宫殿,他也不是个神志紊乱的傻憨憨,而是威严赫赫高高在上的王!
说王可能太过了,反正不是一般人能有的气势。
当然也有可能是他长得就不一般,反正胡秀儿两辈子加起来,也没见过比他长得更好看的男人。
可问题是,现在怎么收场?
她再跟里长说他是个傻憨憨,是她流落在外的表哥,里长能信吗?
里长当然不能信,他刚才差点被这声冷喝震慑的当场下跪,这会儿心尖还打颤呢。
他好歹也是见过县太爷的人,可县太爷也没眼前这个人的气势足。
这个看着不过二十来岁,长的异常俊美的年轻男人是什么来路?
里长犹豫着要不要作个揖,先问清楚对方身份再做应对时,胡秀儿就抢先对晏清河道:
“这位是咱们东河镇的里长,听说你受伤了,特意过来探望。”
里长愣住了,准备作揖的手握成了拳头,胡秀儿这个杀猪的,胡说什么?
他两手空空,难道拿一张老脸来探病?
多失礼数!
可话都说到这儿了,里长也不好反驳,只得僵着老脸小心试探,“不知这位小兄弟是?”
胡秀儿后背直冒冷汗,面上还得装的若无其事,
“他是我表兄,姓晏名清河,小时候被拐子拐卖到了外地,偶然和我遇上,我就把他带回来养养伤。”
里长很是不满,这也说的太含糊了,光有个名字,来自何处,何种身份,来此作甚,一个都没说。
胡秀儿心里苦啊,不是她不想说,是她还没想好怎么编呢。
苍天啊,大地啊,丁小六快点来吧,说太多了她怕自己圆不回去啊!
可是不说,她又怕晏清河这个傻憨憨会露馅。
眼角余光瞥到叶宝根扯了扯晏清河衣袖,胡秀儿暗道不好。
叶宝根察觉到屋里的气氛怪怪的,忍不住扯了扯小伙伴大个子的衣袖。
他俩刚才正演戏呢,突然有人进来,大个子还演着将军呢,那他要不要继续演土匪?
不等晏清河开口,胡秀儿就抢先一步拉住了里长的手,红着眼圈回忆起了往昔,
“里长,您是不知道啊,当年我表兄被拐走后,我大舅一家伤心坏了,我大舅母更是病的起不了床,后来实在没办法,我大舅就带着我外祖他们搬走了。
离伤心地远一点,日子才过的下去啊,可怜我娘从那以后再想见到亲人就难了,我娘病重的时候,还念叨着我表兄的名字呢。。。。。。。。”
说到动情处,胡秀儿还真挤出了几滴眼泪。
哪怕她完全不记得了,但是她爹就是这么说的,她可没骗人,她想娘了,呜呜,丁小六你再不来我可真要哭了。
里长看着自己被攥的生疼,却怎么也抽不出来的手,又气又急又无奈。
这种陈年旧事你跟我说啥啊?
这么多人看着呢,你拉着我的手算怎么回事?
你还哭,你快别哭了,我还想哭呢,你快放开吧,我的手要断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