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质疑之声,无论是前生还是今世,夏月初都不知听过多少了。
她轻拍薛壮的手背以示安抚,笑着说:“这位大叔说得不错,店里只要一位面案师傅,今日来的却有三位,谁有能耐谁是拙老婆,大家比试之后自有分晓。”
王桦上前,将青椒和猪肉拿出来放在条案上,又拿了面粉和装着面肥的碗放在面案旁边。
“大家开始吧!”夏月初站在门口,将后厨的整个情况尽收眼底。
山羊胡的中年人抢先一步,端起装着面肥的碗,一脸嫌弃地检查着面肥的状态。
碗里是夏月初提前做好的新鲜面肥,他看了半天也没能挑出来有什么毛病,这才卷起袖子,洗干净手开始舀面。
见应征副厨的人开始洗手洗菜,夏月初便先走到四个应征改刀的人这边查看情况。
看了不到半盏茶的时间,她走到一个年轻男子身后道:“行了,放下刀吧,你可以走了。”
年轻男子放下刀,扭头看到旁边的人切得细如发丝的酸菜,再看看自己菜板粗细不均的土豆丝,脸唰地一下就红了,灰溜溜地走了。
剩下三个人,其中两个都在切丝,目前来看,水平基本上难分高下。
最后一个满脸稚气的少年却是独辟蹊径,正在聚精会神地雕着一个青萝卜。
虽然暂时还看不出整体的造型是什么,但看他用刀的纯熟程度,至少得有个几年功底了。
夏月初叫停了另外两个人,给他们每人一块豆腐道:“把这个切丝给我看看。”
豆腐切丝?
两个人目光中都有些茫然。
但是看到最后一个人手中渐渐成型的萝卜雕花,他们心里也明白过来,两个改刀的名额,已经有一个提前确定了。
那么,另一个胜出者就只能在自己和对手之间了。
二人对视一眼,眸中都满是必胜的信念。
尤其是高个子的青年,看着对手的双眸几乎要喷出实质的火苗。
这场比试,他必须取胜。
虽然从未切过豆腐,但他听人讲过,有一道极其讲究刀工的羹汤,就需要将豆腐切成极细的丝。
他在刀架上找到一把薄如蝉翼的菜刀,用清水反复地冲洗,并且在豆腐上也不住地淋水。
他右手持刀,左手轻按着豆腐表面,深吸一口气,开始飞快地下刀。
豆腐被切成薄片,然后再次洗刀、淋水,重新提气下刀。
刀刃跟菜板快速连续地碰撞,发出“笃笃笃——”的声音,几乎连成一线无法区分开来。
此时菜板上的豆腐看起来已经貌似一团洁白细腻的豆腐泥,别说是丝了,连片都分不出来了。
另一个人还没有开始动手,看到对手菜板上的成果,顿时停住了手里的刀,感觉自己什么都不用做就赢定了。
但是当青年停下手中的刀,用看起来已经被剁成泥的豆腐搓起来,轻轻滑入一旁的水碗中。
碗中的水瞬间变得浑浊起来,根本看不清水中有没有成型的豆腐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