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莉尔粗略地看了一眼混乱的战局,天空中夜叉小姐化作黑日挡住了大审判官的降临。而随着龙尸坠落大地,英格丽妠和艾德里安娜仍然在地面厮杀,英格丽妠占据完全的上风。而那个弱小得毫无存在感的血族正用自己权能化作的魔线缠住一旁的墙壁,勉强支撑自己不被飓风卷走。而洛尔,嗯……在哪呢?喔,原来已经被刮到天上去了……奈莉尔抬起头,正好看到半空中一只洛尔正打着旋飞过。洛尔原本正在狂猎的暴风中努力煽动身后的蛾翼披风,阻止自己被卷向天空。他知道天空中的战场才是决定这混乱战局胜负的关键,他不能去影响夜叉小姐。但此时他的神性也几乎枯竭,身后透明的羽翼正若隐若现,随时要……他还没反应过来,身后的蛾翼就破碎成无数细小白色的透明飞蛾,在飓风的席卷下化作点点黯淡的荧光。洛尔的惊呼声刚刚出口就飘散在风里,整个人在半空打着旋朝着黑色的日冕飘去。所幸一道银色的锁链自地面追了上来,缠在他的腰上,将他重新拉回地面。洛尔落回地面,踉跄了几步勉强站稳,惊觉那股巨大的吸引力消失不见,这才松了一口气。“谢谢……”他下意识道了声谢谢,突然回过神来,正好看到奈莉尔在旁边笑眯眯地看着自己,手中还把玩着一个镜子。那镜子看起来十分眼熟,不久前洛尔还拿起过。“啊,不客气,我也不希望未来的身躯被破坏。”似乎是注意到洛尔正看着自己手中的镜子,奈莉尔愉悦地说道。“这可是我的战利品,十分难得的好东西,有了它就可以到处旅行了。”“我们不是盟友吗?你不是来救我的吗?!”洛尔话还没说完,银色的锁链已经把他五花大绑,他看了看四周,一片朦胧的空白。这里是画中世界,奈莉尔的领地内。“我那是迫不得已,那炼狱出来的恶魔强的可怕。我要是不来救你只怕骨灰都得被她扬了。”奈莉尔解释道,随后带着探究意味地打量着洛尔,好奇地问道。“倒是你做了什么,为什么祂会对你那么上心,既不吃了你,又不占据你的身体,祂留着你过年吗?”“这个……”洛尔苦笑一声,似乎已经认命一般,倒是没有再隐瞒什么。“她被爱神之箭射中过。”“厉害。”奈莉尔肃然起敬,“我要对你刮目相看了,这是值得被编成歌谣传唱的功绩……你知道祂有多凶残吗?”“恶魔?邪神?”洛尔有气无力地回答道,夜叉小姐平时也没有很凶残。“祂是深渊中炼狱那一层的主宰,你平时接触的只是那庞大神性中满溢出的蕴含些许人性的化身。”“祂真正的躯体沉没在深渊之中。”奈莉尔说着,随后有些疑惑地自言自语道。“不过阿莫尔的神性有这么强大吗……仅凭一支箭就可以控制住另一位神明的化身。”这么看来阿莫尔要比世人想象的更加强大……但这也坚定了奈莉尔转生到洛尔身上的决心。奈莉尔并没有往契约的方面去猜想,因为对一尊神明来说,有太多办法可以撕毁与凡人订立的契约。既然洛尔可以凭借着爱神之箭控制邪神维纳斯的化身,那只要她发动蛇缠,完成转生,她与洛尔将视作同一人。那时奈莉尔自然也能继承这份对邪神的控制权。她的成神之路将是一路坦途!接下来,就是将画作完成。“虽然有些胜之不武,但看来这次是我赢了……”奈莉尔面前架起画架,正对着被五花大绑的洛尔,举起手中画笔想要完成那已经剩下最后一步的艺术照。银色的锁链褪去,但洛尔依然动弹不得,他僵硬地眨了眨眼睛,那种被透过皮肉窥视内里的感觉再次涌现。而奈莉尔似乎在思考要如何下笔。这是一种占卜画,能够对作画对象的未来进行模糊的占卜。它所画出的场景并不等于未来注定会发生的画面,而是蕴含着对未来的隐喻。在永生教派的理论中,将最初的生灵称为觉悟者。漫长岁月中的每个生灵都可以算作祂的转世身,无论是谁到最后都会成为觉悟者,因为其实它们都是同一个生灵,而这个生灵就是觉悟者。当理解了这种理论,就会明白一切的起源,同时也是最后的终点,这正是完美的闭环,象征着永恒不变的轮回。因此对未来的占卜,也能同样反过来推导最初。利用画作占卜的方式来将模糊的概念具现出来,通过理解画作的隐喻来窥探洛尔的起源。这就是奈莉尔作画的目的。随着美之神性的运用,奈莉尔进入一种迷幻的朦胧状态,她开始动笔,但她其实并未有意识。在停下画笔之前,哪怕是她也不知道自己画了什么。画笔的笔尖自然而然地沾染了暗红色的颜料,随着毛笔点缀,洛尔的艺术照终于被补齐。画中是穿着绘满飞鸟走兽羽衣的少年,羽衣上的纹案交织成半张女人艳丽的侧脸。少年赤足踩在雪地上,低头沉思着,表情忧伤而哀怜,左手攥紧了拳头,而右手正鞠着一捧暗红色的血液。他将那捧血液置于自己的嘴边,却迟迟没有饮下,而是凝视着似乎泛着涟漪的血池,陷入了无穷无尽的纠结和苦恼之中。奈莉尔从那冥冥之中的占卜状态中脱离,她看了一眼已经完成的画作,眼中闪过了然之色。“原来如此,这孩子,是……”“杯。”:()重生黑暗流女尊世界的美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