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誉打了两哈欠,嘟哝了一声,随后便抱着酒坛子趴在桌上睡着了。得,没得问了!李俊在军营中喝出了几分酒量,虽然有些晕,但也不至于喝醉。借着河风一吹,整个人倒是又清醒了几分。“唐元,派人送潘公子回陆府。”“是!”“另外,去梁家巷查查他口中的那个姑娘。”“是!”李俊吩咐完唐元后,便命令船家靠岸,还不等画舫停稳,他便大步跨上了岸,疾步走到柳树下,解了马,翻身而上,拍马回家。文秀一边吃着蜜饯一边听李俊讲潘誉的事,听完后是一阵唏嘘,竟是没想到,潘誉笑嘻嘻的背后会有这样的故事。比起他被逼婚禁足,这个故事还要让人惊讶几分。李俊也是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但真的是不是,等唐元派去的人调查清楚了,那才真正有结果。像潘誉这样的狐狸,片面之词他是不会轻易相信的。要不然,他何必多此一举派人去查探?文秀倒是同他想到一块儿去了,点着头道:“的确如此,潘誉这人表面跟个孩子似的天真无邪,但内里城府却是极深。比起陆靖,他可是生意场上的老手,伪装做保护层,最是不好对付。”“阿秀说的极是!”三更时分,派出去的人便有了结果,当然不仅仅是确认潘誉口中的女子是不是在梁家巷住了十年之久,而是把女子过去的事都个调查了透底。唐元把下属查到的信息细细跟李俊汇报了一遍,然后才道:“爷,潘大少是属下亲自送回陆府的,路上没醒过。”“嗯,下去吧!”唐元一走,李俊便阖上了门,折回里屋睡觉。文秀睡颜极美,又穿着睡衣,搂着雪白的胳膊和腿,胸口前的小白兔呼之欲出,看的李俊一阵心痒难耐。这种吃素的日子,还要多久才结束?哎!有美食放在眼前吃不着的滋味,实在是捞心抓肺的难受。李俊在难受,陆府里的潘大少也在难受,连吐了两次后,才靠在床上,精神不济的看着屋里的人道:“都办妥了?”“是,属下故意把消息透露出去的,他们应该会信的。”潘誉闻言,点了点头,缓缓地闭上眼,对屋里的人挥了挥手。正文满月酒冯川收到李俊的消息称凶手不是潘誉,他出现在梁家巷而是另有原因后,揪心了快一个月的心彻底放松,整个人都有了精神。人有了精神,病就容易好,第二天起床时,他觉得自己的病全好了。病好了,人却受了一圈,瞧在冯夫人和李麦穗眼里,婆媳俩可心疼极了。婆媳俩一直都以为冯川的病是累出来的,尤其是前者还知道月月舒作坊被火烧一事,一直觉得是儿子压力大,所以才病了。冯川的确是压力大,但他的压力是来自精神,比起身体上那点压力,根本算不得什么。毕竟,银子没了可以再赚,但命没了,那就真没了。为了洗涮霉运,又逢大宝满月,冯川决定大办一场,让家里热闹热闹。大宝满月这天,冯掌柜这个祖父带着小儿子从和平镇赶了过来,这次除了来参加孙子的满月宴,也打算顺带把冯夫人接回去。冯夫人离家一个月了,他一个人忙生意,照顾调皮捣蛋的小儿子,他都快疯了。除了冯家人,文秀一家、王燕青一家,火锅店以及蜀绣阁的几位管事,以及平日里跟冯川有生意来往的人,他都送了帖子。这一来,满月宴足足办了十桌。冯川儿子的满月宴,大宝自然就是主角,叔叔伯伯们送来的礼物应有尽有,客气的表达了一番对孩子美好祝愿的心意。冯掌柜这个祖父有点抠门儿,因为,他什么礼物都没准备,只是把请人算好的名字给带了来。说是为了家族繁荣兴旺,一家老小平平安安,便给孩子取了个“繁安”的名。当这名字传到后院时,在李麦穗屋里逗孩子们的夫人们都愣了,但随后便响起了热热闹闹的声音,一个劲儿的夸这个名儿好。李麦穗没读过书,也不知道究竟好不好,但如今公公给孩子取了大名,她也就省的去寺庙再求一次。只要孩子平安健康,叫什么又是不是自己取的名儿,也没那么重要。这一点,李麦穗很懂事。文秀把自己准备的一块晶莹剔透的玉佩挂在了襁褓上,玉质温润,做工又精细,绝对价值不凡,惹的周围一众夫人眼热。李麦穗也瞧见这块玉佩非同一般,但除了感谢外,她都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三婶,谢谢你。”如今自己这一切,那都是因为三婶才得来的,她永远都记得。若没有三婶,只怕自己早就被杨家的人或者李家的人逼死了。文秀拍拍她的手,笑的一脸温柔。桐桐瞧见外甥得了好东西,眼馋的紧,缠着娘亲也要一块一样的。这块玉佩就这一块,哪儿来一样的,只能哄小祖宗,改日去首饰铺挑别的。“少夫人,少爷传话,让老奴把孙少爷给抱出去让宾客瞧瞧。”一个婆子进屋,满脸堆笑,将冯川的意思转达。李麦穗笑着点头,小心翼翼的将孩子送到婆子手上,婆子逗了逗襁褓里睁着大眼睛滴溜溜转的小家伙,这才欢喜的出去了。孩子被抱走了,进屋瞧小家伙的夫人们也借着出去了,随后被请去了花厅入座。房间里瞬间便安静下来,只留下文秀和李麦穗两人。桐桐也跟着人流一块儿出去了,只是不知道是去入座了,还是又去逗养在冯川府里那只鹦鹉了。但有青梅跟着,她倒也放心,便专注的同李麦穗说起话来。李麦穗如今算是过来人了,怀胎的时候该如何,生产过后又该如何,生怕自家三婶这一胎隔的太久,加之以前没好好坐月子什么都不知道,便笑着同她说这些事。文秀虽然养了两孩子,但都是半途接手的,从怀孕到孩子五岁之前,她也是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清楚。如今有人跟她讨论育儿经,她自然要牢牢记一记的。“三婶,喝汤的时候千万别站着喝,我婆婆说”李麦穗觉得大声说出来不太好,瞬间便压低了声音,凑到文秀面前道:“一定要坐着喝,要不然,以后会流尿的。”话落,又生怕文秀不信,补充道:“好多老人都这么说,想必应该是真的。”文秀没经历过没有发言权,但想起宋晓月坐月子时,她娘似乎也说过这样的话,便点点头道:“嗯,记住了,以后会小心的。”李麦穗笑着点点头,又同她说起别的事,随后才道:“哎哟,瞧我这记性,不是说换衣服么,我还傻坐着。喝了一个月的汤,我今儿个可要好好吃一顿。”说话的同时,已经走进里屋翻找衣裳了。文秀瞧着她瞬间又跟个孩子一般似的,笑着摇摇头,但随即又了然。放现代,她这年龄,可不就是个孩子?还不到十七岁啊,正值花一般的年纪。满月宴办的很热闹,城里一些有头有脸的人都来了。就连彭继这个知府大人,竟然不请自到,惊的冯川意外连连。但是,文秀却是清楚,彭继是看了李俊面子才来的。冯川虽然与彭继接触不多,但彭继的出现,就像他当时出现在火锅店剪彩仪式上一样,他就代表着权势。冯家有知府老爷罩着,又有哪些不开眼的敢乱动呢?彭继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临近吃饭的点来,饭后又立即告辞离开,让那些想借机套近乎的人全都失了先机,最后退而求其次,改为巴结冯川。之前也有不想来的,毕竟冯川根基太浅。但见他跟知府大人都有交情后,便不敢再小瞧于他,竟然与他称兄道弟陶套起了近乎。不说别人,就连冯掌柜都愣了,自家儿子跟知府老爷都有交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