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行事残忍又贪婪,你可曾认为我做的事是错的?”
庆雾摇头道:“属下从未如此想过。即便天下都说您是个无恶不作的大奸臣,属下也必定站在您的身侧。属下没有对错之分,凡是您的指示,属下必定遵从。”
他出生穷苦,父母早逝,为了活下去不得不进宫为奴。郝瑾瑜是唯一给予他温暖的人,是他此生唯一的信仰。
“天下至高的权势我已经得到,觉得甚是无聊。若我想归隐田野,从此青山绿水相伴,你会怎样认为?”郝瑾瑜问道。
原身真正放在心上的人只有庆云和庆雾。庆云有父母家人,离宫后有地方可去。庆雾在世上没有亲人,他得考虑庆雾的归宿。
庆雾坚定道:“属下愿跟随大人,闲云野鹤,周游世界。”
郝瑾瑜笑道:“可我太懒了,只想找个好吃好玩的地方呆着。”
“那庆雾便也跟随您呆着。”
“我记住了。”郝瑾瑜半是答应半是含糊。
他不是原身,不是与庆雾有着生死情谊的人,怎能困住他后半生。庆雾既有心云游,到时便放他自由好了。
原身对庆雾最为偏爱。他与郝瑾瑜的关系,唯有庆云知晓。即便他未能全身而退,庆雾也是安全的。
“酒不热了,快喝酒。”郝瑾瑜笑吟吟道。
庆雾抿唇浅浅地品着,好像这样便能拉长两人共处的时间。
郝瑾瑜才不管那套,一杯一杯地喝着,很快有了醉意。
他摆手道:“喝完这杯酒,你便下去吧,顺带把我周遭的暗卫全撤了。”
“主子,这样不安全。”庆雾道。
郝瑾瑜坚定道:“我不想要任何人看见我醉酒的样子,都下去。”
原身是个极自律严苛的人,知晓酒量浅,便从不会醉酒。
可他不是,重活一世不能放肆而为,他想痛痛快快放纵一次,一醉解千愁。
庆雾不会拒绝郝瑾瑜的任何命令,低头把杯中酒一饮而尽,道:“属下告退。”
刘子骏顶着一头雪花融化的水珠走进寝殿,殿内格外安静,连灯都没点。
微弱的殿外灯光照映进窗户,可以隐约看到模糊人影俯趴在桌面上。
这么冷的天,这家伙也不怕冻着。
他走过去俯身想要将人抱起来,闻到浓重的桂花香的酒味,不觉笑出声:“馋猫。”
郝瑾瑜耳朵动了动,双眼迷蒙,转头看向近在咫尺的刘子骏。
“殿下……”
那声音浸了酒味,意外的香甜。
刘子骏被上了定身咒般,僵硬着不敢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