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儿的父母站在墙下,双手扒着墙壁,像是在抓什么东西。
院落中地瓜炉仍然在冒着青烟,香味传了好远。
烛武能想像得出来——孩子吃着地瓜,在烟气中玩耍,借着墙边的梯子爬上了院墙,梯子倒在一旁,惊动了爹娘。他们闻声赶来,接孩子下来,却直接被吸干了精魄,连呼救都来不及。
最令人吃惊的是,仅仅是一墙之隔,烛武听了一夜的晚风,也没有察觉到隔壁的动静,甚至连一丝妖气都未曾感知。
烛武忙跑回屋子,翻出了男人临走前留下的几张灵符。
福缘村一共有七十户人家,普通家庭一家也有□□口人,大一点的家庭,人更多。
这些灵符是趋邪保命的,不过十几张,一人一张必然不足,若是自己画符,每家在四周墙壁上贴符,或许能作用。
说干就干。
烛武现在没办法写灵符,只能用那邪魔外道的路子写阴符,以毒攻毒,用自己强大的妖力震慑住其他蠢蠢欲动的妖物。
足足用了一天的时间,流失了不少精气,烛武脸色都有些泛白了。
烛武把隔壁死人的消息告诉了村民们,嘱咐各位不要出门,每家每户分了合适的符,并一点一点教他们贴。
烛武忙活了两三天,总算是忙完了。
前些日子每天都要死人,自烛武分符以来,连着四五日都是风平浪静,村民们纷纷出来感很他,但是都被劝了回去。
平静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多久,很快,异变就发生了。
小雨浙淅沥沥地落在大地上,烛武清晨趁着雨不大,去渡口抓鱼,回来时斗笠被风吹跑,淋了一身的雨。
烛武回到家,忙把鱼篓放下,抬眼,却见石桌上放了一个精致的玉瓶。瓶口用符紧封,立在桌面上,左右晃动,好像里面有什么东西想要跑出来一样。
烛武将它置于手中仔细观察,他有种奇怪的感觉,这瓶子里面的东西,似乎也许……可能与他同源。
大门被轰的一声踢倒,烛武皱眉望去,来人竟是一众神官。为首者是承业将军,白泽立于其左,昆仑山君陆吾立于其右,身后的村民一脸的愤热与恐惧,被一排天兵天将拦在了门外。
“果然是你,烛龙。”玄铭抱着剑,淡漠地看着院落中央捧着瓶子的烛武,“你竟然没死,所以又出来兴风作浪了吗。”
不是问句,是肯定的陈述。虽是惊讶的言语,却不带一丝意料之外的语气,仿佛已经认定了烛武活着为祸人间这件事是一个事实。
烛武顿了一下,转身便跑。
玄铭伸手掐诀,一道青色的剑芒抽中了他的背,烛武自半空坠落到地上。
若是几日前,他还尚有逃跑的能力,但是制符与奔波消耗了他太多的精力,这一击不轻不重,却几乎将他抽到吐血。
白泽被烛武的脆弱惊到了,望向玄铭,似是在怀疑他用力生猛。
玄铭也没想到烛武没有躲过这击,只是嘲讽道:“许久不见,神龙大人竟然变得如此弱不禁风。”
“卑鄙……”烛武双手撑地,坐在地上,他说的,自是玄铭众人将男人排挤出干尸案一事。
“过奖,比不上你作恶多端为祸人间。”玄铭道。
烛武扶着石桌起身恨声道:“我自与人间,与天庭仙台相安无事,何时作恶?何时生祸你只会污蔑构陷,终无咎错判,你们当真毫不知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