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若若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双颊绯红一片,低头戳着手指,支支吾吾,“今夜月…月朗星稀,天…天凉好个秋…师父你穿旗袍真真好看了…”
裴如是也懒得说她,只是上前两步,伸手拎了一下苏若若的耳朵,小妮子抱着脑袋呜呜,也不敢顶嘴,裴如是便接着说:
“林不玄手头的事办的不错,本尊还以为他要赖在锁心宗不闹出条人命来不肯走了,没想到拒了本尊的命令是偷摸溜去鹿州,借着赵红衣之势在青龙庙剿了不少前朝贼寇,不曾想,他还真有些手段?”
周倾韵“嘁”了声,掸开裴如是的手,理了理苏若若的发丝:
“不玄他自然有些手段,不然怎么被你当初相中了?什么险之又险的差事都差他办,让他如此修为还站在舆论风浪里的国师大人去亲手捉拿贼寇,你好意思!”
裴如是白了她一眼,“我执柳宗向来无一男丁,若若虽然偶尔杀杀人放放火,但…毕竟涉世未深,心底还是纯良,那时候贪玩带个男人回来,本座不得不防。”
“所以…”周倾韵眯了眯眼眸,手指把玩着苏若若的白发,后者乖乖双手抱着剑,一言不发,太后拉长了声音,待裴如是的目光从苏若若身上转到她身上才是开口:
“林不玄此次出京,先后违反了你的命令拉拢了红衣还有那条青龙在青龙庙占山为王,你怕他着迷于权欲,拖家带口地反了你不成?”
“周倾韵,本座以为你聪慧,没想到居然会问出这种荒唐的问题来,本座说的是早前提防,你难道不防么?林不玄初入你寝宫就成事了?而后几个月,你当本座是瞎子,百般试探看不出一个人?”
裴如是眸光清寒,轻蔑不屑般呵了一声,她继续抱着手臂,冷冷道:
“不过…让他此次出京,的确是本座没有考虑周到,自以为给他打了风声就好,可江湖太乱,便是执柳宗也难独善其身,林不玄如此人也,本座是怕他沉入江湖淹死了,让若若伤心。”
“大离只不过是天下的一盘棋,你我欺身入局,早已尽是局中人,不玄他向来铤而走险,可偏偏都在机缘巧合之下乾坤倒转,只因为他不是局中人,所以看得通透,局中人又怎么牵制局外人呢?”
周倾韵微微颔首,眼睑微垂,而后又抬了起来,眸光里天穹开裂,晨时的第一道光落入人间,看似很美很夺目,可却有一种…深深的施舍的意味,太后裙摆摇曳,叹了口气:
“如是啊…如今你究竟是怕他沉入湖底还是遁入长空?前者不可谏,后者不可追。”
裴如是微微一怔,环抱与腰间的双手下意识紧了紧,转身就走,鞋跟在地上哒哒响,语调悠悠:
“无稽之谈,天钟桎梏在,哪来的局外人?天赋好气运好,和能跨越桎梏是两码事,再者…他的死活也好,功名与否,与本座何干?”
周倾韵眸光落在那绰约的背影上,端起酒盏,“那他完整无缺地回来了,你开不开心?”
刚熄的华灯下勉强勾勒出来的背影微微一滞,传来一句:“天凉好个秋。”
周倾韵洒然起身。
只留下听了半天结果到头来完全摸不着头脑的苏若若抱着剑,她只发觉,笼罩着天际的那只钟影旁,似乎有个人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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