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红衣本还有所顾虑,可随着时间推移,林不玄在自己手里如同一具提线木偶般动弹不得,此时俨然是她自信到达巅峰之际。
皇女殿下早前被皇帝当做朝政饰物乃至无足轻重的花瓶,再到现如今被林不玄换了个法子捏在手心里把玩的积郁,算是终于一扫而空。
呃…后者或许积郁没那么严重?充其量就是有些不满?
或者说是此仇源于父皇,可父皇已死,难道是因为不是自己亲手杀的所以有些不痛快?
赵红衣晃晃脑袋,将脑海中那些令人“哄堂大孝”的思虑抛去,总归…本宫身为大离皇女二十余年,才是终于品到一丝属于自己的威势,大仇得报算不上,豁然开朗倒有一点儿。
这携流萤尊座出游是假,自己的内心有所动摇几欲问道是真。
殿下也才是想起来自己同为修士,听闻那江州的一代剑修新秀柳半烟孤身执剑出大离寻昆仑,妄想与她一般洒脱于人世间,那是纯粹的胡思乱想了…
况且,自己连涉足大离都不能脚踏实地站得稳,好高骛远?哪来的气节?
不过…林不玄说人相同亦不同,有人喜清欢静谧,有人好烟尘俗世,本宫虽然以后还是棋子一枚,但有修为起码当棋子也光鲜亮丽点儿不是?
唔…怎么又想这厮?
然后赵红衣的手腕就被人捉住了,一惊之下,问道心境当场告破,她抿了抿红唇,望着眼前捏着自己手腕的林不玄,不可置信与错愕在那张俏脸上交汇。
赵红衣深谙自己虽然在术法上也学艺不精,要想登峰造极还不足够,但…就绑林不玄此事是在自己脑海中排练过很多遍的…
甚至还趁着青龙尊座打盹之际给她也试过几回,虽然只成功了一会,小憩的青龙口中还支支吾吾着什么“主人不要…这样绑的话…流萤马上就会…不…不对…如果是主人的话…都可以?”
诸如此类的奇怪番外台词赵红衣是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这样也恰巧印证此等术法已然炉火纯青,且有元婴之能,想要压制金丹那是信手拈来…
可…眼下自己的双手手腕被林不玄捉死也是不争的事实。
“元婴?!林不玄你居然算计本宫?!”
赵红衣慌张归慌张,但心里还有一丝侥幸,当即脱口而出,但面前的林不玄似笑非笑,既不出声,也不作答。
林不玄的修为不会错,实打实的金丹,此刻也是金丹境,没有一丝一毫的波动,不试是故意作假,能反杀自己一定是靠着外界作用,比如说…
红衣殿下猛然回首,清冷的眸光扫过一旁站着的流萤,“姐姐你…”
青龙尊座的手指还在乖乖玩着裙摆,也没想到这个反转。
流萤反倒是被赵红衣狐疑的眸光戳得生疼,吓得倒退半步,连忙摆手,解释道:
“我不是,我没有,不是你想的那样…本…啊,本尊向来言出必行,既然答应了殿下,那此事便是与殿下同一立场,方才我还想着帮把手,见殿下翻身做主人,我也想上手试…呃唔…”
流萤解释了一半,才是想起了什么般连忙捂唇,对上林不玄依旧似笑非笑的眸光打了个寒噤,乖乖低头看自己的足尖,没了话语。
赵红衣再挣了两下也没逃掉,鞋跟在地上磨出刺耳的声音,皇女殿下又是轻轻跺了两下脚,“金丹捉拿元婴?你让本宫如何相信?!”
“殿下恐是被书籍纸卷上功法与先生课里的教诲给乱了心绪,这是修仙界,机缘之下,脱胎换骨尚可见,微臣肉身比肩元婴又有何不可?”
林不玄才是开口,语调悠悠,但赵红衣不觉如沐春风,只感深雪的寒凉,但…好歹身为大离首席皇女,她也足够冷静,缓缓吐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