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出来的那条尾巴耷拉着,互相搀扶着才能软着腿脚站起来。
如今赵红衣与流萤的处境都很尴尬。
初见之时是看似平起平坐,实际上暗潮涌动下,都想争个高低之分,毕竟明面上一位是大离皇女,未来的陛下,一位已是青龙庙朝拜的神兽尊座…
现在倒好,大家私底下的身份也算是平起平坐了…
一只是自己心知肚明林不玄应该求自己登帝却自愿俯身逢迎他做出各种举动的皇女小娇妻,还喜好看别的女人当面与自己的驸马交欢…
一条是看似清贵无度,所有修士顶礼膜拜奉做信仰的青龙尊座,却是喜好为林不玄私底下的宠,甚至自称为奴…
还不是被迫…是她自己本身就喜欢这种落差感…
之前是各自趾高气扬摆架子,现在是两者都低着头红着脸不敢看对方,只是软软喊了一声姐姐后就没了声响。
一人一龙就如此站在风雪里看着渐明的天色,幻术之下的时光过去也算快的,好在两者的威势都在。
庙内的教众都以为国师大人,皇女殿下,以及厂游于天际间难得落下来的青龙尊座如今忽然来往是有要事要谈,当然没有人敢来肆意冒犯,所以…此地也自然而然没教众敢堂而皇之地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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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便能见门庭外两个妮子互相搀扶着,也不知道是受寒了还是受惊了,哆哆嗦嗦地罚站,面颊绯红,香汗淋漓,周围的积雪融了大半,还有那不太对的尾巴摇摇晃晃…
“如今…我们二者…究竟怎么称呼?幻术之事…”
赵红衣终于打破了良久的沉默,压低了声音问了一句,那雪花飘飘零零,美轮美奂。
流萤伸手捂住了这只小皇女的唇,入手倒是很润…她缓缓道:“是我们两者之间的秘密…至于称谓,流萤也不晓得了…”
赵红衣如释重负,“尊座所言亦是红衣心中所想,不过…不玄他算尽天下,你我恐怕也是被他算计在内了,此景或许就是他刻意为之,我们二者本就不应该争,那红衣念及自己年龄小,便是先退一步,流萤姐姐…”
流萤被这一句“流萤姐姐”喊的心魂荡漾,她嘴角微微撩起些弧度,很开心,“肯定是主…主…不玄他的想法,方才我对妹妹的态度也太刻薄了,也有错,还望红衣妹妹见谅…”
“姐姐为了地位,此行再正当不过,红衣当然理解,我也有这种想法,怪不了姐姐,都是误会所致…如今才算是交了底,便也就坦然,藏着掖着反倒不好。”
赵红衣摇摇头,干脆也认怂,两者的把柄互相握着,不想成姐妹也成姐妹了,与其明里暗里与宫斗无异,还不如老老实实地真喊姐姐了。
“对对…都是误会…都是误会…”流萤微微颔首,顺着赵红衣的眸光向上望,那是纷纷扬扬的大雪,“苍山的雪…皇宫里见不着吧?”
赵红衣眸光一滞,也颔首,“好看。”
争锋相对的龙与雀终于释然了,在浴池旁真和一只小狐狸似的蜷起身子的轻鸾才是抖了抖那双毛茸茸的大耳朵。
“只是…姐姐你与我如今又该以什么态度来面见这大离的修士与青龙庙的教众,还有…不玄他?”
赵红衣挽起袖口,已然站定,眸光落在那开裂的云层天光上,一日辰时将至,皇女殿下还有些愁容。
“不玄他曾与本尊说…若是明面上,我依旧是那呼风唤雨的青龙尊座,这话想必也对妹妹说过,她他应该希望你是高高在上的皇女,然后将你捧成大离的女帝吧?”
流萤轻轻伸手给赵红衣理了理发丝,真有点儿姐姐样子了——不过这都是她看周倾韵对苏若若偷学的,有样学样而已…
“以不玄的喜好…我们明面上依旧是高贵无度的尊座与皇女…至于在他的面前,应该也争锋吃醋一些,但…在真正私底下么…那就…该怎么样怎么样…”
流萤在赵红衣背后轻轻念叨,只是她在盘发,手法还有点儿笨拙,赵红衣也没法转头看她的神色。
“可…若是太过顺从他,让不玄他变本加厉了怎么办?”
赵红衣轻声提了一嘴,林不玄这喜好自己是知道的,他就喜欢这种强烈的反差感…可…这么顺着他来的话…
自己称帝那日被塞着东西法力运转到极致,站在台后一边朗诏书摆女帝之威,一边又要抑制住自己不能出丑的场景已经浮现在脑海中了…
流萤疑惑:“怎么个变本加厉法子?”
赵红衣便红着脸与她说鹿州客栈那事,与方才心中的构想。
她以为流萤姐姐会义愤填膺地说一句,“有姐姐在怕什么?”,再不济来一句“到时候姐姐替你受着便是…”也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