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排场打出来,有不怕死的百姓拿着纸往上冲,贾环震惊,想不到山西粉比京城的更疯狂,居然这样冲上来要签名,赶紧喝止拿大棍准备打人的差役,命那人上前。
原来那人拿着纸冲过来不是要签名,是要告状喊冤,贾环命手下接了状子一看,上面告的是山西巡抚黄维强抢民女无数,而且许多民女不知所踪。
贾环答复说会细察案件上奏朝廷。这让巡抚衙门一帮子官员坐不住了。
巡抚衙门里,一帮官员围着抚台。
“这小子不会来真格的吧?”一个官员很担心,所有人都看向他们的老大。
“虽然他年轻,可是听说在京城很是干净利落的办了几件案子。不能小看啊。”
“是呀是呀。”众人附和。
黄维吸了一锅水烟,咳了一声,听差赶紧捧上银唾盒,黄维吐了这么慢条斯里地说:“慌什么?山西已经是铁打一块,多少钦差和御史都没在这块地里讨得便宜,他连中三元又怎么样?大好前程在眼前,他会冒险跟我们斗?他这样只是虚张场势,也好跟上面有个交待罢了。”
“还是抚台大人想得深远。”所有下属猛拍马屁。
“明晚我们会会他。”黄维战意十足。
晚上,山西巡抚衙门一众官员在城里最豪华的酒楼包了一桌接风宴,还召了最漂亮的舞妓助兴。除了官员还有一些在当地影响很大的商人。
贾环没有拒绝。河道衙门的官们看他肯赴宴,都觉得这人可以拿得下,并不是茅坑石头。
“连中三元有什么了不起,他毕竟还年轻。”
其它官员纷纷附和:“就是,摆这副架势无非是让我们害怕,暗示我们上贡分好处。”
黄维点头,心里盘算好了该拿出多少数目把贾环拿下。
贾环如期赴宴,没有穿官服,只穿了件月白色的儒衫,腰系玉带,头戴方巾,宽服广袖,愈发显得面如冠玉,风度翩翩,显得十分可亲。众人见了都松了一口气。
大家寒喧几句入了席,说些风花雪月之事。宴到一半,贾环把话题拐到河工上。
“前几天我视察河工,发现有相当长的堤段都是蚬子壳夹沙子堆的,平时无事还好,发大水时根本不能承受。这是怎么回事?”
黄维早知道他有此一问,早就有了说辞:“这定是底下人监工不利,我一定彻查到底,让小贾大人能对上面有个交代。”
“哦,原来只是有个交代就行。”贾环似笑非笑看着他,“大人是不是想说这段堤的监工是编外人员,是技术不过关的临时工修的?”
“小贾大人真是明察秋毫。”黄维彻底放了心,本来他打算探探贾环的底,如果对方强硬的话,就推出几个小棋子平息民愤,给上面一个交代。现在看来贾环很识趣,主动把堤毁人亡冲淹良田的责任推到编外人员或临时工身上,真是懂事,这样的人将来一定前途光明。
山西众官见见钦差如此聪明识相,都放了心,开始推杯把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