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玄序眼底突然一暗。
「你说这些鲤鱼,都明明已然饱食,为何还要再吃?」
侍从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水面,一下子就看到那只被撑死的锦鲤,道:「这是它们的天性。」
闻言,卫玄序轻笑一下:「好一个天性。」
紧接着,他用细长有力的手指,将手里还没有捏开的饵料全部揉搓成碎末,而后抬手一拋,把黄色的饵料如同撒雪一般散入鱼池之中。
一阵阵涟漪起,鱼池里的锦鲤像是发了疯,拼命扭动着尾巴,将池塘搅得水珠四起。
「这就是错。错就要罚。」
紧接着,卫玄序手中立刻浮现出一只金黄的捲轴,他手腕一翻,那道捲轴就飘浮到水面上,他低吟了两声咒语,一阵急促的风立刻吹起,瞬息之间就在水面上燎起熊熊燃烧的烈焰。
水里的鱼儿似乎感到了不对,纷纷立刻一头扎进水里,胡乱挣扎,可那火焰似乎並不怕水的侵扰,像是硬生生把整片池塘的水体都烧透了一样,渐渐地,水底也开始出现金色火焰的倒影。
侍从胆战心惊地跪在地上,池塘上炽热的风吹起,吹拂在他的脸上。
几次呼吸间,那些鱼全死了。-地心牢里。
昨天在莲花台上,肖兰时一听见卫玄序的话,心里立马发觉不对拔起小腿来就立刻跑。可他一个人毕竟只有两条,哪比得上浩浩荡荡的几百几千人?
於是,还没跑出一里地,他被守卫拎着脖子就抓回卫玄序的面前。
肖兰时尷尬地抬起手,刚想打声招呼,结果那卫玄序根本没给他什么求饶说话的机会,啪嗒一下,就把他扔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牢里。
肃杀的风从深不见底的远处吹来,裹挟着两岸囚笼里罪犯狰狞的呼喊。
肖兰时一时觉得,这个地方,和以前他征战的鬼见愁没什么区別。
他双手双脚上都被上了镣銬,他一开始不高兴。
后来一想:来都来了。
於是小屁股靠着墙角一坐,和关在旁边双手扒着笼子嗷嗷叫的虚妄开始攀谈。
「你他妈的!!原来是你偷了卫玄序的心臟!!原来是你个贱婢!!我要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
肖兰时看着虚妄从隔壁笼子里伸出的手,狰狞地抓挠着:「嘖嘖。你喊辣么大声干什么?我不是也陪你进来了吗?」
虚妄疯了:「要不是你!我他妈能进来吗?!」
「那可不好说。」
「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肖兰时拿小指揉着耳朵眼:「你能不能小声点?」
「杀了你——!!!!」
「嘖。你这孩子,怎么还越说越赛上了?」
虚妄浑身上下,能运转真气的地方,几乎都被牢狱的士官扣上了灵锁,而两人之间的囚笼建造得又是如此坚不可摧,於是肖兰时就饶有兴趣地坐在牢狱这边,看着那头的虚妄嗷嗷了好一段时间终於发现自己是无能狂怒之后,也不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