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兰时勉强抬起眼睛:「你在我体內不是都知道?还问我做什么?」
通身漆黑的无脸女人飘荡在空中,似乎很是委屈地说:「问你一句而已,都不许我问啦?」
肖兰时冷哼一声,那袖口擦净嘴角:「你到底想做什么?现在能说了么?」
女人轻笑两声:「我只想好好地活下去。」
肖兰时紧瞪着她:「你不是说你不死无灭么?怎么?现在又能死了?」
女人又笑起来:「怎么活也要分好和坏呀,与其被人折磨着活,倒不如自由自在地活,这一点,你比我更清楚。」
「你为什么想杀从砚明?」肖兰时问。
紧接着,女人的音调激昂起来,怨愤道:「那个杂种,是他先对我赶尽杀绝,紧咬着我不放!只有他死了,我才能安生!」
闻言,肖兰时心头猛然一惊。
从砚明要捉的那个女鬼,就是眼前这个无脸女人!
想着,他心里立刻升起警惕,阴狠地盯着她看,既然如此,那么天下的百花疫的源头,恐怕就在他的眼前。
见了肖兰时的敌意,无脸女人似乎不以为意:「那百花疫不过只是区区一点惩罚,別这么看着我。」
肖兰时冷目:「哦,天下因为百花疫死了数以万计的人,他们都应该感谢你。」
女人轻笑一声,不予置喙。
「祁安山上的心緹咒呢?」
女人笑起来:「嗯,那朵花也是我啃的。咬的时候上面的功法极强,差点让我魂飞魄散呢。」
闻言,肖兰时眼中的警惕数倍激增。
那可是数以万计的人死於非命!
祁安山上那心緹咒,牵动的又不知有多少风浪,可她说到这事的时候,语气轻飘飘地就像是随手摘下一朵花一样简单,仿佛在她眼里,六城人的狡诈和疾苦不过只是不值一提的区区小事,不足掛齿。
「你不是要保护你师父么?单凭你这么一个小小修士,真以为能抵抗得了金麟台了?那天晚上在祁安山上你也见了,从家的天雷、阵法、刀剑、权威,你哪个能比得上?」
说着,女人如水蛇一般缠绕在肖兰时肩上,趴在他耳边说:「不如这样,我借给你力量,你让我重获自由,我们各取所需?」
肖兰时肠胃里的不舒服已经够让他难受的了,这女人的话又像是船棹一样在他脑子里搅,搅得他好烦。
忽然,肖兰时从怀里猛地掏出咬金刀,立刻像耳边的女鬼刺去。
尖锐的刀锋狠狠划过,可那女人立刻化作了一团黑烟,等到刀锋过去的时候,她又重新化成了人形,毫髮无损。
她望着肖兰时笑:「寻常刀剑是伤不了我的,你还是不要白费功夫,乖乖——」
忽然,她的话戛然而止。
转而用一种极其愤怒的音调吼肖兰时:「你疯了!肖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