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玄序的脊背上赫然出现一条血淋淋的长痕。
从砚明螻蚁般俯视着卫玄序:「再后来,该杀的人我照杀不误,你萧关有一半的姓氏都是我屠的,和你卫家交好的四小龙全族都被我绝了口,我本意想留你一条命,让你在萧关安分守己。你既然如此冥顽不灵,那我就告诉你,十九年前你父亲如何,十九年后的今天,你亦当如是!」
卫玄序颤抖地抬起头,凌乱的髮丝间望着从砚明。
眼前的人华冠丽服,金装玉裹,望向自己的眼神,就像是看向街边一条狗。
十九年的蛰伏潜修,他日日夜夜都几乎难免反侧,为的就是能够有朝一日,能手刃仇敌,洒敌血以慰萧关数万冤灵。
想着,卫玄序忽然自嘲地笑了。
无论多么努力,自己依旧蜷伏於仇敌的脚下,满身血污,狼狈四窜,鼠一般仓惶。他拼尽全力,甚至连从砚明的分毫都没有伤到。
连分毫都没有伤到!无能!!
忽然,卫玄序身上骤然亮起银白色的尘光。
从志明大喝一声:「不好!他要自毁炸內丹!家主,快撤!」
从砚明不理睬,骤然又掀起一阵天雷,雷声滚滚中是他苍老的声音。
「卫玄序,我要让你死个明白,你卫家、你萧关,生来就是草芥,就该一辈子跪在我的脚下,就该猪狗一样磕头求饶!这就是你们的命,你们天生就定下的命!」
从家弟子惊恐地望着天幕:「撤退——!快撤——!!」
人影逃奔,整个祁安仙山立刻乱作一团。
在从砚明的头顶,霎时间出现一只圆形巨大闪电,它宛若一只凭空降临的猛兽,正对着苍穹獠牙。
「卫玄序!要怪,就怪你投错了人家!」锵!
从砚明猛竖金杖,那闪电便立刻向卫玄序扑去!轰——!
电光火石之间,一道石破惊天的爆鸣声猝然惊起。
周围尘雾四起,从砚明冷目望着凭空而出的银火,幽声问:「肖家主,你又何必来管我从家的私人怨?」
几息后,成百上千的银袍立刻从山上涌现了出来,将从家军围了个水泄不通。
尘雾瀰漫中,几道人影缓缓走来。
肖回渊爽朗的笑声起:「从家主,许久不见,可还安好?」
望见肖家子孙围了祁安山,从砚明脸上的表情十分难看:「此事与你肖家无关,不知肖家主为何非要凭空阻拦?」
肖回渊笑了笑,脚步向身旁挪了挪。
肖兰时的身影出现在眾人面前,他一双寒目紧盯着从砚明,眼底阴沉得可怕。
肖回渊拍拍他的肩膀:「我听这孩子说,他有朋友像是在元京遭了欺负,特地托我来找一找。」
说着,拿满是皱纹的笑眼看向从砚明,挑衅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