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个血气方刚的汉子愤怒地拨开人群,挥起拳头直衝着王琼而来:「我爹就是这么死得不明不白!七年了你们都没给个说法!」
叮。
在拳头落在王琼身上之前,一道湛蓝色剑尘横劈在两人之间。
挥拳的汉子身体猛地一颤,低头不可思议地看了一眼自己胸前的剑洞,便一头向地上栽去。
王琼惊愤地吼道:「阿珺!你疯了!!」
就在几天前,同样的场景就这么如出一辙地上演过,就在王琼的面前——那个无辜的妇人也是这么被韩珺冰冷地贯穿。
汉子应声倒地,看得不远处的韩林眉头紧皱。
他连忙要说什么,却被韩珺先一步抢走了话头:「刚才这人,公然违抗督守,意为心思叵测图谋不轨,企图扰乱秩序置萧关百姓性命於危险之中,按照萧关旧例——」
「当斩。」
韩珺冰冷的声音响彻在人群中,将沸水般的人声突然降到了冰点。
倒下男人的鲜血正一寸一寸渗进土地里,所有人都心有余悸地看着尸体收了声,愤懣却又顺从地按照王韩两家的安排离开荒村。
人影散乱中,王琼拉住韩珺的手臂,急道:「阿珺你不能这样。」
韩珺缓缓转身,反问:「我应该怎样?」
王琼:「你刚才杀的那个人,还有前几日的那个妇人,他们根本就没有犯什么罪,他们只是想要个说法,罪不至死啊。」
「別傻了,」韩珺似是轻嘆,「从有督守府的那刻起,就註定有人做什么都是在犯罪。」
语罢,韩珺挣脱王琼的手,跟随韩林走进白雾里。
王琼站在原地,看着他湛蓝色的族袍渐渐被烟雾模糊成一团色彩,眼神里露出无尽的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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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韩两栋楼阁大门紧闭,百姓心中愤怒无处宣泄,素来清净的不羡仙这几日也被人声鼎沸所包围。
密密麻麻的人头围堵在不羡仙门前,要向卫玄序討要一个说法。
齐老双手搭在龙头拐杖上,岣嶁着脊背站在人群的最前端,紧盯着慌忙跑进不羡仙的门卫背影。
在他身后,有人喊:「疯老太太的小儿子呢?让他出来。让他站在最前面和卫公子对峙,有什么事情得说清楚了。」
话音未落,随着一片赞同声中,男人便被无数双手推搡着站在了齐老的身旁,表情诚惶诚恐,望上去更加憔悴了。
齐老望向他:「孩子你不要怕,有什么就说什么,我这老不死的还在这儿,给你撑着腰,谁也不敢拿你怎么样。」
男人感激般地看向齐老,恭敬地站在他身后。
吱哟一声。
不羡仙的大门又重新被拉开。
人们的目光齐齐投向走出来的人影。
卫玄序只穿了一件藏青色薄衫,头上也未曾梳冠,略有些狼狈地披散着青丝,他脸上还有一片红印,像是被什么打过一样。
「卫公子出来了!」有人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