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朝汐练了整个时辰的锁喉和背摔,陆适之也被她摔出去十来回,最后躺在地上不起来了。李奕臣自己过来试她。
他体格精壮,比阮朝汐高出一个头,摆出对女子最常见的袭击动作,意图从背后近身,一只手捂嘴,一只手扭手臂。阮朝汐看准时机,侧身突入,一个利落的肩顶动作,借力打力,顺着攻击力道的来处猛然发力,李奕臣精壮的体格砰地摔了出去,整个人躺在地上。
篱笆对面响起热烈的拍手声。阿巧清脆地欢呼,“摔得好!阿兄学会了!”
二十出头的妇人从屋里跑出来,拧着小女儿的耳朵回去。
李奕臣从地上翻起身,拍拍衣襟灰土,满意地说,“好了阿般。这招背摔,碰着寻常汉子足够防身了,今天就练到这里,回来继续练。随我去集市,把新猎的鹿角鹿血卖了,扯几尺好看的布料回来。”
阮朝汐练得浑身都出了汗,脸颊升腾起气血充足的红晕,额头一层亮晶晶的汗珠,拿衣袖随意抹去了,眼神闪亮如天边朝霞。
“集市又开了?不是说朝廷派遣了使者来,管城太守要封城抓捕流寇?”
“听说没往管城这边来,去了朝廷大员隐居的山里。那山在司州境里,不归管城辖下。”
“这都两三个月了,遇刺的朝廷大员还不肯回京城?当真要入山隐居?还是伤重到好不了了?”
“流言满天飞,谁知道真的假的。管他什么朝廷大员,皇帝老子,只要今天集市照常开就行。走罢,扯布去。”
————
管城西去三十里,司州地界山脉的半山腰中,有清涧溪流,流水声昼夜不息。
简陋的山中木屋搭建在溪流边。室内点起一盏昏暗油灯。
燕斩辰抱剑守卫在门外,冷眼瞧着来人。
来人微笑颔首,“你是三弟身边的燕斩辰。我见过你。”
“二郎君。”燕斩辰不冷不热地拱手行礼,回身往小木屋里回禀,“郎君,二郎君自荀氏壁至,号称带来了家主手书,徐二兄放他上来了。”
木门打开了。
在此处无名山中隐居了整个冬日的木屋主人,手握着灯台,月色下显出颀长身影。
荀玄微站在门边,淡淡地颔首。“二兄前来何事。”
夜间登山拜访的来人,正是荀行达。去年底接到了朝廷征辟令,隐居五年之后重新出仕,继任豫州刺史,坐到了豫州官场炙手可热的高位上。
把他生生压下去五年不能抬头的族中三弟……荀氏皎月……如今却隐入山中,几个月无声无息,连京城入仕都不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