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火在湛蓝的天空绽放,湖面倒映着流光璀璨的烟火,如银河倾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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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身沉闷巨大的瞬间摇晃,让秋璃缓缓睁开眼眸,她看到伫立在床畔的江晚月,她忙支起身子道:“夫人,方才……方才……”
她方才在梦中分明感到了一声沉闷撞击,如同要将她的肺腑都撞出来。
可醒来后却发现周遭一切平静,似乎那一瞬间只是自己的错觉。
江晚月似是看出了秋璃的心思,面色凝重的摇摇头:“方才……并非你的错觉。”
她也真切感知到了那声碰撞,碧胧峡发生过几次撞击沉船,她未曾亲身经历,却常听周遭人说起,方才她几乎立刻察觉到,定然是画舫发生了撞击。
二人一起走出船舱,画舫上人影憧憧,大多站在栏杆上仰头看烟火,船上灯火流光溢彩,庆官咯咯的笑着,谢老夫人手持罗扇,也面色平和。
谢家的画舫底舱却早已乱成一团,画舫的船基猝不及防被撞出大洞,湍急猛烈的水流涌进船舱,水面瞬间淹到了脚踝处。
管事儿的登时急了,这画舫上头可是贵人,如今水淹船舱,出了事也许小命难保,他急道:“你莫要惊动上头的郎君夫人,着人拿些木板,快些堵住。”
涌进来的水湍急猛烈,拿着木板的男子还未靠近,已经被强大的水流冲倒在地,水中的木板也不知被冲到了何处。
无穷无尽的水翻涌着灌满船舱,瞬间到了众人大腿处,众人面色苍白,缓缓抬眸看向画舫甲板。
如今补船无望,唯有在沉船之前逃出去,方能有一线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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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晚月俯身在甲板上听了片刻底舱动静,面色渐转苍白。
隔着烟火腾空的轰鸣声,她仍能听到水流湍急翻滚声。
江晚月心中一沉,已知晓这画舫怕是凶多吉少。
河水翻涌而来,身侧的舱板陡然被水冲垮,一瞬间,舱室已被水淹没。
秦婉酒立刻醒了,她在逐渐下沉的船舱中疯狂往上跑,片刻之间,她方才容身的舱室已被河水吞没。
谢家画舫,争先站在栏杆畔看烟火的侍女不经意往周遭一看,却登时睁大眼眸,颤声道:“快看啊,那座画舫在往下沉了!”
众人还不曾来得及惊叹,吱吱作响的甲板砰一声响,河水翻涌上来冲断了甲板地面,伴着侍女的惊恐叫声,船木横飞。
底舱的水手衣衫尽湿,纷纷跑向甲板,嘶吼道:“船要沉了,快逃啊……”
烟火腾空绽放,却宛若惊雷。
众人呆若木鸡了一瞬,才发觉自身所在的画舫正沉沉下坠,随即四散而逃。
几个侍女在混乱间相撞,发饰珠翠零散落了一地,却无人顾得上去捡拿,众人争先恐后的惊恐逃离,拼尽力气,却也只能往画舫的最高处攀爬——画舫左侧已斜着入手,众人哭喊着拼命向右侧跑去。
可这一切只是延缓卷入水中的速度罢了。
众人全身颤抖,嘶喊着救命,宛若深陷沼泽,却不晓得要如何逃离。
为了这次烟火大会,西河已清了场,河面大多都是官宦高门的画舫,画舫游驶的速度甚是缓慢悠然,有些甚至直接固定到了湖面上,根本没有办法移动,又相隔甚远,谢家众人的求救声被淹没在烟火接连腾空的绚烂中,无人听闻。
还好有一个游走
20、第20章()
于画舫之间的独木舟在较近的河面上出现,众人看到小舟上的烛火,皆齐声叫道:“救人,快来救人啊。”
小舟忙来到画舫边缘,人多位少,众人忙搀扶着谢老夫人坐上小舟,连同庆官也一同送上了船。
庆官大声哭闹,谢老夫人却顾不得他,望着逐渐沉没的画舫颤声道:“儿子,阿璧,阿璧……”
“郎君在右侧甲板附近,想必是无事的。”明妈妈安抚道:“方才已向岸上发了求救信号,想必过不了片刻就有船回来,您先上船,我们定然不会让郎君和夫人有闪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