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克和小班长还在呼唤他,他们都在叫他的名字,他们都在叫他回到自己这边。
可他究竟是属于哪一边呢?
邵君是在白琉蒂亚的哭声中醒来的。
他怔愣了几秒,摸上自己的心脏,那里空落落的难受。
塔昂走了,他来到这个大航海时代的第一个朋友再也不会出现在他的生命中了。
邵君替白琉蒂亚擦干眼泪。
他有时很羡慕白琉蒂亚,想哭就哭,想笑就笑,从不掩盖自己最真实的情绪,这是一个如同水晶般透明的孩子。
白琉蒂亚搂着邵君,嘤嘤地说:“你睡了好久,我以为你不会醒了。”
邵君问:“我睡了几天?”
白琉蒂亚撅着小嘴,能挂上一个酱油壶,“你睡了三天了。”
“哦。”邵君又问,“我们回黑珍珠了?”
白琉蒂亚说:“是的。”
“我们怎么回来的?”
“不知道呀。”白琉蒂亚双手托腮,神情间的悲天悯人一如往昔,“在那片稻田里,你和船长,还有大坏蛋,你们突然就没了,我和唐诘纳莫名其妙地就回到了黑珍珠。过了几天,你和船长也回来了,我们船上的海军也都不在了。”
“哦。”邵君平淡地点点头,对一切都意兴阑珊。
白琉蒂亚问:“大坏蛋呢?”
邵君说:“走了。”
白琉蒂亚歪着头,想了想,说,“邵,你别难过,有我呢,我永远都不走,陪着你。”
邵君笑了笑,捏了捏白琉蒂亚还略有婴儿肥的脸颊,“谢谢你,小白。”
白琉蒂亚说:“邵是全世界对我最好的人,我也会对邵很好很好的,我去给你拿吃的。”
白琉蒂亚小兔子似的一蹦一跳地出了房间。
邵君用被子盖住头,懒懒的,不想动弹。
门开了。
邵君说:“小白,我还不太想吃饭。”
他的声音透过被子传出,闷闷的,竟像是带着哭腔。
被子被人掀开,端着餐盘的人并不是白琉蒂亚,而是杰克。
邵君说:“你来干什么?”
杰克夸张地做了一个很受伤的表情,“身为一个船长,我来探望自己生病中的大副难道还需要理由吗?”
邵君说:“我没生病。”
杰克把自己的额头抵上邵君的,装模作样地测量自家大副的体温,说:“嗷,你发烧了。”
邵君说:“屁,你这个庸医闪开。”
杰克说:“生病的人总说自己是没病的,讳疾忌医可不好。”
他把餐盘放到床头,“我一直想体会下喂人吃东西的感觉,来,我亲爱的邵,张开嘴。”
邵君扔给杰克一个白眼,在床上翻个身,懒得搭理这个不着调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