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己知道她是个没有成算没有主见,脑子也不是很聪明,为人处事也是不成的,可是,知道是一回事,让别人连连指责又是一回事。
自从月婵嫁到九王府以来,人人都说月婵好,把九王府打理的井井有条,对那些侍妾们也好,不说责打侍妾下人,竟是一点妒意都没有,有时候还劝着九王爷到侍妾处歇着,如此有才有貌,心性又好的女子可是不多见。
就算可着长安城寻,怕也找不出几个来。
三王爷每次回家,凡是遇到不顺心的事情,便把李氏和月婵放在一起比较,只说李氏不如月婵多矣,不说给三王爷出谋划策,帮他的忙,便是不拖他的后腿,他就万幸了。
每次三王爷冷着脸说这些的时候,李氏心里就不是个滋味,她不服气,她已经尽力做到最好了,三王爷纳妾,她从不说什么,还满心欢喜的替他打点,对那些侧室侍妾也都尽心尽力,更没有像别的府里一样,拿着子嗣说事,可就是如此,却得不上一个好。
孟月婵有什么,不过是比她好看一点,比她能算计一点,比她心狠一点罢了。
李氏心里疯狂的嫉妒月婵,今日她一方面确实可怜那些流民,一方面也是存了和月婵较劲的主意,她牛脾气犯了,月婵越说不能如何,她越要如何。
月婵没有瞧到李氏得意的神情,她正犯愁呢,她直瞅着那小丫头下了马车,拿了许多吃食走到人群里,先把一个倒在地上的妇人扶了起来,拿些点心递到她怀里的小孩手上,又给几位老人发了吃食。
她这么一弄,那些侍卫也退到一旁,哪里还打得下去。
原先那些流民还愣愣的,没有反应过来,片刻之后,竟是一拥而上,发了疯似的紧巴着那丫头,伸出漆黑的爪子似的手争抢那些点心。
月婵只见一突的功夫,就看不到那丫头的身影了,又一会儿功夫,许是东西抢完了,那些流民散去,再看那丫头,上身衫子被扯的不成样子,衣袖也被扯掉半只,头上的首饰一概皆无,大概被人混水摸鱼给抢了去吧。
头发散落到脸边,脸上左一道红印,右一道青紫,真是触目惊心。
最让人看不下去的还是,丫头胸上腿间都有一些黑手印,应该是成年男子趁机揩油所至,还有一只绣鞋也没了,光着脚丫子站在地上竟是吓傻了。
月婵倒还罢了,她前世经的事情比这个更厉害的多的去了,只李氏吓坏了,完全没有想到要做好人会付出这般代价,想了一想,若是刚才月婵没有拉她,她自己出去分发吃食的话,又是怎样一种光景。
她堂堂李家嫡女,三王爷的嫡室王妃,要真是像那小丫头似的被弄的如此模样,又被人占了便宜的话,也不用别人说什么,她自己一条绳子吊死都是轻的。
李氏后怕不已,哪里还有心思和月婵较劲,颤抖着手问:“弟妹,这,这如何是好?”
月婵一指窗外:“还能如何?我说你你偏不听,你自己看吧。”
却见那些没有落到好处的流民,少说也有二百来人,一边哭喊着一边围了马车,一个个的伸了手,大声嚷嚷着,有的哭求,有的威胁,那意思若是没有给够东西,他们是再不走的,便堵在这里了。
又听人群中一个中年男子大声道:“这马车是长安城里富贵人家的,咱们怎么都没有活路了,不若大家胆大一次,舍的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咱们截了这女眷的车子,让她们家人拿钱来赎。”
月婵心里一突,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得救
“对,劫人,劫车!”
人群里顿时有人响应,立时有人上前就要爬到车上去。
又听那个中年男子鼓动着女人们大声道:“想要活命,想要自家孩子好的就不能退啊,我瞧着这车子还有架势,车内的人不是公侯府第的女眷,就是王府女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