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子,刘梅更恨的咬牙切齿,真恨不得过去拿针把老太太的嘴给缝住。
缓了一下心神,刘梅笑笑,柔柔的答应下来:“老太太放心,我回去就整理出来。”
说完这句话,她还咬了咬牙,心里那个酸啊,那叫一个不痛快。
月婵瞧刘梅那样子,一琢磨就明白了,怕是刘梅早把东西卖了,这会儿上哪里去寻?
她心里恨刘梅卖了自己母亲的东西得了钱财,还要刻薄自己兄妹,又恨刘梅这些日子总是找磋,不让她安生,就下了决心这次一定要给刘梅一个教训,让她不敢再挑自己的刺。
于是,月婵对老太太一笑:“老太太,刘姨娘那里还有我母亲的嫁妆啊?怎么没听姨娘提过?怕是我母亲去世的时候交待她的吧,姨娘和我母亲关系一直很好,就跟亲姐妹似的,姨娘又是个能干的,怕这么些年下来,替我母亲看守着,也挣了不少银子吧。”
这话可是够狠毒的,没说刘梅一句不是,偏捧了她,可又点明了那些东西是苏氏信任刘梅交到她手上的,是让刘梅帮着看守,好留给自己儿女,可不是给了刘梅的,更是逼着刘梅再添些东西进去,好让那些嫁妆更丰厚些。
刘梅听了这话,气的咬牙,却拿月婵没有办法。
皓宇一听,心里也明白过来,赶紧笑道:“妹妹说的很是,先前我只记得母亲的嫁妆里边有支百年山参,咱们家也没人用过,母亲去世的时候交代过我,那山参是给了刘姨娘的,前几天外祖家派人来说让我和妹妹去一次,我也跟父亲报备过了,就想着把那参切一半下来给外祖母带过去,剩下一半留着老太太享用,这样可好?”
老太太听着孙子心里有自己,把那参给自己留了一半,虽然有些看不过孙子还拿参给苏家一半,不过,那到底是苏氏的嫁妆,很该送过去的,也就高兴的点点头:“皓宇这孩子就是懂事,又知道孝顺老人,真是个好孩子,刘梅啊,你回去找找,把那参给皓宇送过去。”
刘梅差点没有气个倒仰,那参,那参明明就是老太太自己要了去,说是送人的,谁知道讨了哪个权贵,这会儿却偏偏让她拿出来,这不是为难她么?
刘梅这会儿也算瞧明白了,敢情老太太是故意的,也不知道看她哪里不顺眼了,这么折腾人。
一时间,刘梅有些火大起来,她本就是贪财的人,又是个只出不进的,这会儿让她拿银子出来,她哪里愿意,再者说,那些嫁妆卖的钱,可有一部分落到老太太口袋里了,这会儿却让她添补,她愿意才有鬼了呢。
腾的一下子,刘梅站了起来,大声道:“老太太这话很是,媳妇明白,不过,您老年纪大了,有些事怕也忘了,去年冬天里,您不是说身子不舒服,让我拿了那只参享用吗,怎么倒记不得了,原这也没什么大事,用了也就用了,我再花钱补上就是了,可那参却是不好买的,就是有银子也没处寻啊。”
说着话,刘梅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反正我就说了,你能把我怎样?
她这也是给老太太折腾坏了,这段时间老太太不但下了她管家的权利,更是每日里让她抄佛经,不然就是捡佛豆,就是泥人,也得弄出三分土性来,更何况刘梅本就是掐尖要强的人呢。
看刘梅不服气的样子,再看老太太眼睛已经眯了起来,月婵往后退了两步,到了皓宇身边,她就知道,这两个人怕是要掐架了,本着不被连累的原则,她还是躲远些好。
皓宇也正有此意,拉着月婵又退了几步,这才咳了一声道:“是这样啊,既然这样,那就算了,我再挑别的东西送给外祖母吧,姨娘可千万不要生气啊!”
说着话,皓宇又对老太太一行礼:“老太太,是孙儿莽撞了,有好东西自然是该孝敬您的,我记得母亲嫁妆里似乎有一块温玉雕的玉佩,上了年纪的人戴着很好,不知道是在您那里,还是在刘姨娘那里,要是在姨娘那里,还请姨娘送了来给老太太佩戴,到底,老太太是咱们家的顶梁柱,亏了谁,也不能亏了您啊。”
皓宇这话毒啊,月婵都要挑大拇指了,以前真是小看了自家哥哥,认为他是个谦谦君子,这会儿瞧起来,却是再有心计不过的了。
这句话里,可是把老太太和刘梅的矛盾挑到了最高点呢,让两个人心里都有了刺,怕以后再不会和睦相处的。
也是,皓宇都说明白了,那百年山参本该老太太享用的,老人家吃用了也没什么,可刘梅却偏偏讲出来,弄的好像老太太贪图小辈东西一样。
又说那块温玉玉佩,既然大家都知道老人戴着好,可刘梅却一直藏着不献给老太太,到底是何居心?
不说别的,就是老太太也要忍不住多想的,孟之文本就是孝子,听了这话心里更不是滋味,狠狠瞪了刘梅一眼,又想起她阻止自己给月婵请先生的事情,还有皓宇无意间透露的刘梅不让他和月婵去外祖家的事情,一时间,心里气恨非常,怎么看,怎么觉得刘梅就是那无情无义的刻薄妇人。
老太太也是大怒,心说这才当了孟家主母没几天,还没怎么着呢,就敢反抗自己了,而且,还在小辈们面前这么讲,不是明摆着让自己下不来台么。
一时间,老太太气的把那茶盏子一扫,就听得咣当一声脆响,茶盏子掉到地上,摔个粉碎,里面的茶水也溅到刘梅裙子上,让她的裙子湿了好大一片。
“文儿……”老太太指着刘梅,大声道:“你看看,你娶的这是什么蛇蝎心肠的妇人,我老人家虽然说老了,也有些糊涂了,可万事也瞧在眼里,这段时间她是怎么对待月婵的,想必你心里也有数,她对我怎么样,我倒不计较,反正我也是个老不死的,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就是刻扣了我东西,我也不能怎么着,可皓宇和月婵可是两个没娘的孩子,年纪小小的就遭她这般作贱,让人情何以堪,我那死去的媳妇要是知道这事,地底下都不能安生啊!”
老太太讲的动了情,老泪纵横,手都颤了起来,月婵虽然知道她这是为了坑刘梅,可还是有些担心,赶紧过去扶了老太太,一边软语说话,一边拍抚她的前胸后背,帮她顺气。
“可怜我的丫头啊……”老太太缓过劲来,一把抱住月婵,哭的那更叫一个伤心:“没了娘,后娘又是个刻薄的,有个爹可也不管事,眼瞧着你被人欺负也不管。”
她这一哭,孟之文脸色更黑了,瞪着刘梅,那样子似乎要把她给生吞活剥了。
月娥和月婷早吓坏了,张着嘴不敢出声,想哭吧,却也没那么大胆子,就怕老太太和孟之文再骂她们俩。
珍珠看刘梅要倒霉,心里趁意,不想替她求情,就偷偷拽着柳姨娘躲了去,这屋里也就只剩下孟家的这些主子,并老太太几个心腹丫头。
孟之文看着老母亲哭的痛,又看看幼子幼女也是一脸哀伤,想及苏氏生前的情谊,心如刀割,再看刘梅母女,越看越是不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