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像在看一个台上的跳梁小丑,跳得好了,说不定还会鼓几下掌?
该死的!
“抱歉,是我自己身体有点不舒服,我不拍了。”温乔背过身推开工作人员,匆匆离开了片场。
跟有名气的艺人一受伤就会有很多助理和工作人员凑上处理伤口不一样,温乔拿个创可贴都得去公共更衣室里找。
更衣室里没人,但是什么杂物都有。大到刀枪戏服基础道具,小到瓶瓶罐罐粉底水杯,应有尽有。
他翻了翻置物柜子,他记得之前有看到过置物柜里有一些简单的药水和酒精棉片等简单处理伤口的东西,怎么这会儿找不到了呢?
手心的细小伤口又在隐隐作痛,他的手有些烦躁地在柜子里翻找着。不小心碰倒了谁的保温瓶,手背原本不再流血的血痕又开始渗出了血色。
温乔眉头紧皱,扶着柜子边缘的手指不禁用力摁住了冰冷的柜面,指节泛白。
一股复杂烦躁的情绪涌上心头,不是因为手受了伤,而是因为脑海中不断浮现出的刚刚的那张脸。
他讨厌这种情绪,这种被人支配的情绪,尤其那个人是柏泽宴!
这个虚伪的,恶劣的,肆无忌惮的人,明明已经在他的生活里消失了五年,已经快要忘记存在的一个人,竟然又如鬼魅一般重新出现在他的面前,勾起他的回忆,野蛮生长,提醒他回想起五年前发生过的每一个细节!
他闭上双眼,手肘撑着柜面,烦躁地垂下头。他的手指越是用力,右手的掌心和手背上本无大碍的伤口就越痛。他越是痛,后颈就越是隐隐涌生出陌生又熟悉的复杂痛感。
那是泛着丝丝痛意,却又像是有无数根羽毛轻捻着他后颈处萎缩的部分,敏感又火热。同时,他开始莫名的腿脚发麻,莫名的心跳加速,莫名的心痒难耐。
他……发情了!
“温乔,你怎么受伤了?我给你拿来了简易药箱,相信你一定用得到……”拎着小药箱的陈子航在门口顿住,察觉到了温乔的异样。
“谢谢你。”温乔刚刚还能好好站着,此刻需要撑着柜子才能站立。他深吸了一口气,像是裹粽子一样攥紧了潮湿的戏服的胸口,“不过我临时有点急事,我得赶紧离开。”
与别人一旦发情就会散发信息素不同,温乔能感觉到自己的异样,但是他的信息素没有味道,初发情时影响也小,不易被人察觉,顶多让他看起来像是有点发烧。在引起大麻烦之前,他必须赶紧离开。
普通的抑制剂、抑制贴对他有用,但有限,无法彻底抑制住,只能帮助一时。
或者是最省钱最简单的方法——泡冷水。三个小时以上的冷水冰寒入骨,痛苦,但管用。当然,也有实在解决不了的,那就是直接做。然而他的话,不会有alpha愿意碰他,所以他只能借助一些工具自己解决。他自认为自己岁数已经不小了,这方面的事没什么好羞愧的,在□□方面他比很多oga都看得开。如果不是自己的信息素有问题,很难给别的alpha带来良好的性体验,他不是没考虑到直接找人做。
可偏偏他不能,他找个伴侣太难了。而且他很少发情,很少让自己流血受伤。他的病情有很多未知,可能立马就洪水般彻底爆发自己的信息素,也可能会马上就失去意识,更可能他可以再多坚持一会儿,可能性太多了。
总而言之,他不能在这里发情,至少不能伤害到陈止航。对方在娱乐圈摸爬滚打也不容易,不能因为黑料重重的自己受到任何不良影响。
陈止航:“可是你看上去……”
温乔没等他说完,就快步往外闯。在经过陈止航身边时,他顺手拽下了陈止航那别在腰间的半张面具,扣在了脸上:“面具借我用一下。”
最坏的打算就是还未出影视城就发情,神志不清,在那之前,他必须立刻联系上程哥,或者用手机打上一辆回家的出租车也好,选择只能由beta性别的司机接单。给司机加钱,请他务必进影视城后下车来接他一趟,然后亲自送他进家门。
脑海里思绪谋划翻涌,似乎给他更增添了负重。他甚至连摸出手机的手都开始颤抖!
他呼吸急促,头脑发胀。手机软件终于叫到了车子,他埋着头边走边拨通司机电话,连迎面走来了一个人都看不到!
“砰”地一下,他似乎撞到了对方的胳膊。要不是在专心打电话,温乔的手机怕是要摔出去了。
“抱歉。”温乔几乎是使出了全身的力气说了出来,希望对方能听见。因为他的脚步并没有停,他着急离开这个鬼地方,立刻,马上!
“站住。”然而下一秒,一道金属般富有磁性的好听声音在他身后响起。虽然慵慵懒懒的,尾音也带着熟悉的轻佻,但是难掩那无形的强势与压迫感。
“跑什么?你把我衣服都蹭脏了。”
“以为道个歉就完了?”
温乔只觉浑身的血脉仿佛瞬间冻住,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是柏泽宴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