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奥多尔顿了顿,低喃自语:“一步坏棋。”
不知道是在说自己还是在说其他人。
鹤见稚久没听见这句,他也不在乎费奥多尔有没有给予他回答,他知道费奥多尔会答应的。
他正退开一步,和面前的费奥多尔错开身位,遥遥地,隔着几米远的距离抬眸看向他的亲友。
他没有明着表明什么,少年只是绽开一个明朗的笑容,问道:“之前我也和你们经历过这样的情况吗?”
鹤见稚久坦然地站着缺口边上,连那把神刀都丢开了,手里没有任何武器。此时他的神态太让人熟悉了,明快的笑容,没有丝毫阴霾和怨怼,也没有对他的亲友们心生任何提防。
唯一和之前不一样的一点就是,这次不是他们追着鹤见稚久直到把他逼上最后的绝路逼问少年他的所作所为到底为何,而是平等地由鹤见稚久自己做出选择。
这一次所有人都明白鹤见稚久会做什么。
可是,是在什么时候?
自他们发现鹤见稚久以来,少年就再没有离开过他们的视线,他们已经力尽所能地查找鹤见稚久身边一切可能影响他的因素,小心且谨慎地把他引上岸提。
夏油杰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可心底深处有个声音告诉他,这是真的,鹤见稚久已经在不为人知的时候做好了自己的决定。
但是这一次,自己还能下定决心杀死鹤见稚久吗?
夏油杰不知道,五条悟也不知道。
鹤见稚久细细观察了一圈,惊讶地惊呼:“不会吧,难道之前真的都有经历过这样的事吗——我都还没说出口呢!为什么一副我已经做了的样子!”
熟悉的咋咋呼呼口气,五条悟额头青筋跳了跳,干脆踏过无数碎石走向他,一边说道:“难道不是吗?上次听你用这种语气说话还是你叛逃的时候,和现在没什么区别。”
他用力地大喝一声少年的名字,“鹤见——”
可对上少年那双依旧澄澈笑意盎然的眼瞳时,气势又弱了下去,不甘不愿地接上名字:“……稚久。”
“别说下去了,回来吧。”白发咒术师恳求道,事已至此,经历过一次的人再没有力气去质问少年的理想,也无法再否认少年的行为。可他不愿意无力的劝阻他的挚友,就像他始终不会委曲求全一样。
“其他的事情我们来帮你解决,无论你做过什么事,没必要死磕在世人的罪孽上,还有其他方法——更好的方式来完成你的理想不是吗?”
鹤见稚久的声音柔和地,轻轻否认了五条悟的话:“但是,悟,我准备太久了。”
他像是在喃喃自语,又像是在回答所有人心里的疑问:“就像是要去开凿山脉的人被路边的一颗碎石绊倒了,哭喊着疼痛坐在地上,路过的行人无论是伸出援手还是砸来石子,他最后都是要扛起锄头,去做他自己准备做的事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