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色说完。巨大的嗡鸣如同细长的丝线,贯穿晴空树周围大片区域上空,铿锵铮鸣声与悄然聚拢的超自然力量一同显现,辉煌壮丽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悬浮于顶。
弑王的同时,达摩克利斯之剑也会坠落。
这是自上任赤王迦具都玄示以来关于王权者的常识。
可预备登上电梯的少年却只是微微一笑,看着直接展现达摩克利斯之剑的无色之王说道:“第一个。”
随后鹤见稚久再没有继续闲聊的意思,登上了前往晴空树塔顶的电梯,突袭而来的咒灵依旧如之前那些在路上遇见的低级咒灵一样,悄无声息地就消失了,连衣摆都没有碰到。
…
夜深。
微不可察的咳嗽声在空旷的街道上响起,可视范围里能看见遍地狼藉,费奥多尔漠不关心地继续向前走。
本来作为一名战斗力并不高的人,此时贸然出现在百鬼纵行的东京街道上不太合适,但很显然,仅凭声音也能判断出现在大势所趋的方向在东京晴空树。
咒灵们抛下了唾手可得的血肉,更值得他们垂涎的是承载万世诅咒的鹤见稚久。
想到这里,就连费奥多尔都要无奈。
羂索的底牌超出他的预估了,只是好在五条悟中原中也那些人对稚久足够上心,鹤见稚久的安危暂时不用担心。
“哟,好久不见。”
突然,熟悉的声音在前方不远处响起,可视范围内,只能看见驼色大衣的衣摆掠过雾气,正在向自己走过来。
费奥多尔了然停下脚步,挂起一如既往的微笑,回应道:“好久不见,太宰君。”
太宰治挥挥手打了个招呼之后就又将手揣回了外套口袋,闲聊般地和费奥多尔聊起天来,“上一次见面还是在骸砦,没想到这次见面又是在高塔与灾厄的情况下。”
“是呢,不过这次面对的情况不一样了。”费奥多尔也如同亲昵的友人一般走在太宰治身边,两人不谋而合地向共同的目的地进发。
“你是指比起鹤见稚久,出现了更可视化的敌人来转移我们对鹤见稚久的注意力这件事吗?”太宰治不置可否,低笑一声却也称赞道:“很棒的计策,几乎打乱了我们接触鹤见稚久的计划。”
“但太宰君不也是发现了这件事吗,所以让特务课来抓我。”费奥多尔反问道,点破了太宰治绵里藏针的称赞。
太宰治似笑非笑地说道:“安吾只能困得了你一时,你想挣脱特务课的管控还是很简单的,这点事情对你来说不算什么。”
“我只要你暂时没办法引诱鹤见君,这就足够了。”
“然后趁着这个空档将鹤见稚久迁移到他的敌人那里去,外面再以诱敌战术为名,包围着曾经因为立场与鹤见稚久为敌的亲友。”费奥多尔像是才明白太宰治的计划一样,故作惊异地睁大眼睛,好像真的有被算计到一样。
又再下一刻弯眸微笑,“这样一旦鹤见稚久踏过了他最后的心理障碍,他将腹背受敌。”
“这才是精妙绝伦的谋划,不愧是你啊,太宰君。”
“看来比起拯救他,你们更倾向于杀了他。”
费奥多尔的声音沉进雾气里,浓厚的咒力已经将如积攒的水雾一样,变得可以实质化感受得到温度变化了。
这点就是费奥多尔未曾预料到的。
就像是羂索口中那个过咒怨灵塑造的新世代咒术盛世一样,羂索在用鹤见稚久曾经算计他的方法反将一军,通过各种压力把鹤见稚久推上了无法逃避的风口浪尖。
这一场不仅是费奥多尔和太宰治的斗争,也是羂索等人与鹤见稚久的斗争,否则费奥多尔也不会将中原中也几人也算进去以保证鹤见稚久的安全。
太宰治微笑,没有否认的打算:“是这样,私以为这才是对鹤见稚久最好的认同。”
费奥多尔:“但你们迟疑了。”
“这样的迟疑迷惑了察觉到你们在忌惮他的鹤见稚久,他那个性格会困惑于‘如果真的是因为「鹤见稚久有过毁灭世界的前科」才引得无数人大动干戈地关注他,那为什么不像诅咒师羂索一样直截了当地宣战’这样的疑问里。”
“秉着对未知情报的追查,鹤见稚久就算有计划也不会太急着动手。这样你们就能暂时稳住鹤见稚久的状态,不让他更快一步行动。”
费奥多尔抿唇微笑,用和太宰治一样虚假的笑容戳穿太宰治从头至尾的套路:“你和江户川乱步不仅利用了那些在乎鹤见稚久的人,还巧妙的透析到了鹤见稚久本人的性格,所以我才说这是精妙绝伦的计划。”
这就是鹤见稚久不惜宣战三刻也要提前应付的敌人,太宰治和江户川乱步的组合太超模了。
哪怕是费奥多尔在应对这两个人的时候也要赞叹太宰治和江户川乱步这让人望而生畏的头脑,不过很可惜,魔人没有梦想家的战斗力,不能直接打上门去ban掉其中一个。
“客气客气,费奥多尔君在这件事上也不遑多让嘛。”
太宰治连连谦虚摆手,他耸耸肩,颇为无奈地拉下眉眼,嘴角却是在笑:“我也不想这么做,没办法,在乎鹤见稚久的人太多了,而且大多都是强者——中原中也、五条悟、夏油杰,还有未曾谋面的jungle,以及一整个跨国犯罪组织。”
“哪一个单独拎出来都不可小觑,更何况我也不想向一位人脉广泛的执行官开战。”
太宰治说,那样同等于要对付一个类似于特务课这样的异能组织,仅凭前期对鹤见稚久一无所知的情况根本没有胜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