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看向衡玉:“像猴儿这一点,同他小姑姑倒是极像。”萧牧闻言不禁笑了笑,也看向衡玉。吉南弦看在眼中,心中有些纳罕——这瞧着……脸也不臭啊?见二人之间的气氛显然自在了许多,衡玉在心中轻叹一声——甚好,拉近二人的关系,这中间的关键,只需要一个可以被拿来打趣的她。只她一人受伤的世界就此达成了。一番闲谈罢,便入了今日碰面的正题。越是往下交谈,吉南弦心中的疑惑便愈发深重,到了最后,疑惑也不见了,诚然只一个感受——外头的传言根本不可信!什么不苟言笑,总是一张冷脸待人,拒人千里之外,全是误传嘛!要他说,这萧侯不仅平易近人,更难得的是谦逊有礼,没有半分居功自大的骄矜之感,这样的年轻人当真少见。吉南弦看向萧牧的眼神逐渐钦佩而满含欣赏,心中的忐忑紧张也慢慢卸下了。不觉间,茶水已换了两壶。待谈到最后,愈发放松之下,吉南弦听萧牧说了些军中之事,更是不时发出开怀笑声,只觉相谈甚欢。衡玉瞧在眼中,只觉此乃自家兄长被人拿捏了的体现。已然拿捏了她家兄长的那厮,总算顾得上同她说了句话,问道:“近日在宫中如何?”“一切如常。”衡玉此时再去拿点心,总算不再担心被兄长打手了,她拿起一只芙蓉糕,边说道:“太子妃待我尤为照拂,方方面面都细致周到。”说着,欲吃点心的动作一顿,看向自家阿兄:“阿兄在东宫待得更久些,应当对太子妃更多些了解——太子妃以往,待人也这般细致热情的吗?”她既说了这话,显然是觉得对方细致得有些不寻常了。萧牧便也下意识地留了心神,只听吉南弦说道:“太子妃行事干脆利落,治下颇严,性情虽仁善,但更喜一切依规矩办事,若说细致热情么……我倒不曾觉得。”“你许是个例外。”吉南弦说着,笑看向妹妹:“你入东宫,本就是个例外。”“这话倒也不假。”衡玉咬了一口芙蓉糕,思索着道:“可我总觉得应当有些其它缘故在其中……似乎不单是因为我如今为嘉仪郡主授课之事。”她昨日递方子时,便存了些试探的心思,只是对方并未有多说什么,只是看向她的眼神里,好似总带些别样的思量。越是如此,她越是觉得哪里不太对。“你若是这么说的话,我倒也想起了一件事来……”吉南弦回忆了一下,道:“你嫂嫂她临盆当日清早,太子殿下在大殿与百官议事时,我于前院安排琐事之际,恰遇到了太子妃。”“闲谈之际,太子妃同我问了些与你有关之事。”吉南弦说到这里,脸上有了些笑意:“问及了家中可有替你议亲的打算,又问了句你可有属意之人没有。”衡玉听得一愣,下意识地就问:“那阿兄是如何回答的?”“我自然是实话实说。”吉南弦笑着道:“皆答没有。”衡玉默了默。这算是欺上之罪吗?“……”一旁坐着的萧牧身形微僵,几乎是脱口问道:“太子妃为何如此关心旁人家事?”方才谈得颇为交心,对方顺着话问了这么一句,吉南弦也未觉有异:“我当日未来得及细细思索,加之当日阿衡她嫂嫂生产,一来二去,我便将此事给忘了……但眼下这么一想,阿衡又道太子妃待她多有照拂,可见特殊……该不是想操心阿衡的亲事吧?”衡玉眉心微跳——这般一说,倒是有些可能?“且问得这般细致,只怕是已有人选了……”吉南弦思忖片刻,忽而道:“对了,我听闻太子妃母家的胞弟,家中行六的那位郎君,近来正准备议亲,莫不是——”“?”萧牧忽有种祸从天降之感。吉南弦笑望着衡玉:“金家六郎君,应是与你年纪相仿,说来你该是见过的,倒是一表人才,更难得的是,已有举人功名在身,只待三年后春闱,远非那些纨绔子弟可比!”不知是不是坐得久了的缘故,萧牧渐觉有些不大能坐得住了。“阿兄怕是想多了。”衡玉反倒平静下来:“你也说了,那金家六郎哪里都好,且又是太子妃胞弟——这怎么看,与我这个名声狼藉之人,也算不得般配吧?如此高攀,岂非妄想?”萧牧略一皱眉,不赞同地看向她:“谁说的?”吉南弦看他一眼,露出英雄所见略同之色:“侯爷也觉得未必就不般配?”萧牧:“……?!”那倒不是!不般配肯定是不般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