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无疑再次印证了何修仪的话,郑贵妃就是借病争宠。皇上不去凝汐阁,这几日也没去后宫。正当崔海青准备传膳时,忽然见小安子神色匆匆的走了过来。自己才把他派去内务司取东西。听他说完,崔海青立刻去了赵峋的书房,禀告道:“皇上,小安子看见熙贵仪宫中的夏青,去找隗吏目取医治跌打的药。”崔海青话音未落,赵峋手中的笔“啪”的一声从他手中掉了下去。他蓦的想起卫容华素白的裙子染了满身的血。赵峋一言不发的霍然起身,连书案上的折子掉在地上也浑然未觉。他大步流星的往外走去。崔海青小跑着才能勉强跟上他的步伐,在心中暗暗祈祷,熙贵仪可千万不能出事。和好(二更合一)……凝汐阁。阿妧正在拆玉佩上的络子,准备重新选线选配珠。“主子,听说郑贵妃称病去请皇上,却被何修仪搅了局。”青兰在旁边替阿妧递线,她原是在清凉苑服侍的,与福宁殿的人也相熟,故此探听到些消息。“偏是桂兴去的时机不好,何修仪正在气头上。”阿妧闻言微微一怔,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在后宫中本就是不进则退,她如今不能侍寝,若再惹恼皇上,后宫中从不缺会貌美乖巧人,她大概很快就会被皇上抛在脑后。“主子,皇上既是肯生气,也说明皇上心中有您。”青兰观察着阿妧的神色,见她把自己的话听了进去,便轻声劝道:“您跟皇上服个软,皇上也只会更宠爱您。”阿妧垂下了眸子,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正当青兰想再劝阿妧时,忽然听到外面响起嘈杂的声音。很快海棠和茉香的跪地请安声从外面传来,“给皇上请——”她们的话还没说完,听到动静的青兰忙扶着阿妧从软塌上下来,主仆二人还没出去,只见赵峋自己掀了帘子,大步流星的快步朝她走来。他身后紧跟着茉香等人,皇上面沉如水的冲进来,她们都吓了一跳。纵然主子惹怒了皇上,可再生气也不能不顾及主子腹中皇嗣罢?他向来沉稳持重,除了上次阿妧落水昏迷,他还没有这般焦躁不安过。那双墨色的眸子中将阿妧通身上下打量一番,他扶住阿妧,急切的道:“阿妧,你哪里受伤了?朕已经让刘太医过来。”这一路上赵峋都在自己吓自己,阿妧是个隐忍的性子,先前毒发之痛她都在偷偷忍耐,都不告诉他。如今两人正闹别扭,怕是她更不会说出口。见阿妧下意识的睁大了那双清澈妩媚的杏眸,赵峋心中愈发焦急,语气也有些严厉。“你是不是摔倒了?快告诉朕!”阿妧被赵峋问懵了,对上他凶巴巴的神色,她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茫然的道:“皇上,妾身没有受伤,更没摔倒——”凝汐阁的人也都是一头雾水。“没受伤你让人去太医院取治跌打伤药!”赵峋沉声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瞒着朕!”阿妧飞快的解释道:“皇上,是妾身宫中的桂兴摔倒了,妾身让人去给他取些药,妾身,妾身和腹中皇嗣一切都好!”说着,阿妧大大方方的让他看。赵峋松开手,只见阿妧身上穿着一套鹅黄色的宫装,整个人显得格外娇俏。虽然还没显怀,她换下了原来偏爱的束腰裙子,只穿了宽身衣裙。原来是他误会了。赵峋眸光蓦的一暗,整个人先是松了口气,旋即脸色再度难看起来。他不是针对阿妧,他只恼怒自己竟如此冲动,想到她可能出事,连这漏洞百出的消息都没有分辨。“朕还有事,先走了。”赵峋说完,就沉着脸就往外走。秋夜霜寒露重,他出来匆忙,连斗篷都没穿,带进来一身凉气。纵使阿妧再迟钝,也想通了皇上今日的反常举动。必是皇上让人留意着太医院的消息,得知自己宫中去取了医治跌打伤的药,误以为是自己受伤。若是让皇上就这样离开,她在宫中的前途也就到头了。阿妧尽量忽略心底那一丝触动,忙快步跟了出去。“皇上,您别走。”听到她的声音,想到她怀着身孕,赵峋虽是心烦意乱,可到底下意识放慢了脚步。即便如此,阿妧仍是到了廊庑下才追上,不顾仪态的抓住了赵峋的衣袖。“皇上,您能来看妾身,妾身高兴极了。”阿妧对上赵峋的冷脸,也丝毫不害怕。她小声哀求道:“皇上,请您随妾身回去,听妾身解释好不好?”两人站在廊庑下,琉璃宫灯下散发着柔和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