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汉闻言不禁一怔,道:“公子此话是何意?”他脸上依旧还是保持着微微的笑容,只听他缓缓道:“老人家真的不懂?”说着又慢慢转过头看向另一侧的老妇。那老妇的面色却似有些变了。而那老汉却摇摇头道:“公子的意思,老朽实在不懂。”他道:“你本是懂的。”一丝汗珠自那老汉脸上缓缓流下,突然他一声大吼,向风昭言抓来,他的眼神闪着森森的冷光,而那老妇,也一跃而起,抓向他的脖子,她的手指尖而长,闪着惨碧的光芒,定是有着剧毒。男人宛似不见,只是静静看着他们,跃至半空的他们突然一阵痉挛,噗的一声,齐齐跌在地上,他们不知他是如何出手的,只是看到他右手剑已出鞘。见其不易对付,两人齐齐撕掉,只见原本满脸皱纹的老夫妇此时却成了狰狞的男女,面露凶光。还未回过神,两人又扑了上来,直击男子。剑,是如此之快。此刻,他们被困绑住已不能动弹。只是带着哀求的神色看着他。男人也看着他们,眼里没有笑意:“你们可愿回答我的问话?”那一男一女闻言急忙点头。只听男人缓缓道:“此间主人在何处?”两人忙道:“此间并无主人,只是我等早发现大侠要经过,于是……”男人打断淡淡道:“此间是有主人的。”说着移目看向他们身后那婴儿,那婴儿是个女婴,脸色已变为青色,此刻似已全无生息。二人脸色一变,忙跪伏道:“大侠饶命!此间主人在西一百里处尉迟大人手中。还望大侠看在我等不易的份上,饶我们一命吧。”他沉了声:“尉迟牧景?”二人道:“正是正是!”“他可是你们的主子?”“不是不是,我们什么都不知道!”“既然如此,留着你们也没用,那我只好要了你的命。”男人作势抬起剑。“别别别!大侠饶命!”男人置若罔闻,抬剑的手未停止,直直朝他们劈了下去。“说!我们什么都说!”两人缩在一起,啊的就叫出来已是吓的不轻。良久,不见身上有何痛感,两人缓缓睁开眼睛,只见手上绑着的麻绳已叫人砍断。抬头只见得那持剑的男人好整以暇的看着他们,瞬间羞红了脸。“是尉迟大人命我兄妹二人在此,此处是通往空山的必经之路,若遇上皇城方向来的人格杀勿论,尉迟大人给了我们一笔钱,我们只是拿人钱财,其他的真的不知道了。”男人沉默了一瞬:“走吧。”“多多多……多谢大侠!”说罢旋及飞身离去。此时屋内只剩那个男人以及那个已无声息的婴孩。男人嘴唇依旧发白,没什么气色,看着床上半大的孩子,伸手轻轻抚了抚他的小脸。“生死弹指间,终究是连累了无辜人,今生的恩仇我替你了,来世愿你能美满安康。”他在这屋旁,将婴儿安葬,虽是简陋,却也是归故土了。做完这一切,他静静站在那处,良久,身后有几道身影闪出,来人于他身后俯跪。“参见阁主!”男人掀开宽大衣帽,露出那张棱角分明的脸。盛辰南已死,如今他是鸣凤阁阁主少原君。“皇城近况如何?”为首的暗卫低头禀告:“燕北寻以九公主性命要挟陛下下月初退位,国公府如今是沈铮当家,沈府已是燕北寻的傀臣了,其他朝臣无人敢言,唯盛大人不顺从,因而尚书府上下皆被囚禁府中。”盛辰南沉默半晌,终于开口:“……九公主呢?”“九公主仍在秉德书院,同广陵王一处,属下也已命人严守空山,护公主安全。”他抬手按在胸口位置,死里逃生,旧伤未愈,但必须赶在燕北寻得手前回去。山间的桃花开的很美,花瓣倾洒在漫天清辉下。兰兮独自倚着树,清风拂过她白嫩的侧脸,携着娇红的花瓣装饰了她的墨发,三千青丝如泻,一袭白衣应风扬起。她抬眼,伸手托住一朵柔软透亮的落花。两个月了啊……她倚着树,闭眼想的出神。“在想什么?”身后有人走近。兰兮睁开眼,抬头看向来人:“在想……今年的桃花依旧如此美。”“四月桃色应风舞,一兮巧笑媚春晖。”身后的郁白庭悠悠吟道。“你也喜欢桃花?”他低头静静凝望她的脸,含笑轻声道:“我说的是你。”似有玩笑的意味。她听后忍不住笑出声来,果然是郁白庭,油嘴滑舌。看着她的脸庞如发间的桃花般红润,郁白庭靠着她坐下,“其实……”他也倚着树:“就在这空山度过余生,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