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兄!兰兮再次震惊了。今天一桩桩怪事像是棉麻堵满了她的思绪。燕北寻平日里调戏宫女无人敢多言,现在竟还玩到这烟花之地,浪荡不知检点,真是丢皇家的脸!若不是盛辰南又将她扯紧了些,她早就冲出去揭穿他了。登徒子,与他没什么两样!兰兮心骂。盛辰南被她一瞪,有些莫名其妙。这时,有人敲门打破了这场旖旎。得了应允那人才进来与燕北寻耳语了一番,他便匆匆穿好衣服快步离去。良久,屋内只剩两人。等两人反应过来此时的亲昵姿势,立马弹开两步。“……”终究盛辰南先开了口:“你怎么在这?”可兰兮顾自站在原地,并没有要理他的意思。须臾,他作罢:“……先出去吧。”此地不宜久留,盛辰南也顾不得太多,拉上她的手就要走,不料这小公主有了脾气,一下扯回被他捏着的手打断他:“盛将军对本公主如此不敬,言行举止不修边幅,成何体统?!”盛辰南难得地无话可说:“我……”他只好放低了声音:“臣有罪,任凭公主处置。”兰兮的固执他是清楚的,于是话一说完,干脆直接上手拉她往外走,这回捏得紧,兰兮是怎么也甩不开,一路半拉半扯进了另一个房间。兰兮猛地甩手:“盛辰南你……”呵斥的话还没说出口,就看到他忍痛的表情,右手腕止不住地微微颤栗。他好像很疼,是不是她甩得太用力了,兰兮睫毛颤了颤:“……是那晚伤的?”额角都冒汗了,他却还是故作镇定:“没事。”那晚火势凶猛,木梁坍塌,砸向她后脖,他下意识就用手腕挡了,伤及了筋骨。手突然被人握住,轻轻揉捏。他分明伤得厉害,兰兮心绪不宁,心里一面,嘴上又是另一面:“虽然你退婚了,但毕竟救了我,本公主不是不讲道理的人……”说罢她若无其事地继续轻揉他的手腕。我只是表达一番救命之情,你不要多想……可他就是偏偏多想了。“……我何时退婚了?”兰兮手里的动作一滞,呆呆问了句:“你……没有?”让她误会有什么不好的,可他如今自己心里也想不明白。剪不断,理还乱,到嘴就说了实话:“……没有。”猝不及防的答案。原来他没退婚,是自己想岔了,可父皇又将渝姬嫁去丰都是因为什么……“那又怎样,”兰兮一想到渠琼薄纱轻拢地站在他身边气就不打一处:“退没退你都是个负心汉!”说完愤愤收回了手:“我会跟父皇退婚的,顺便再给你们赐道婚!以后你们征战沙场,也算是有情人同进同出了!”拙劣的气话,她是在说他和渠琼。千头万绪理不清,只是看到她误会负气的样子心里不是滋味。“……什么都没有。”他忽然低着声。声音那么轻,竟有种微妙的温柔。什么意思,他是说他和渠琼什么都没发生?兰兮手指一僵,怕自己理解偏了。“什么没有?”到底是高冷将军,多解释一句也觉得刻意:“你说呢?”那那天渠琼脱了衣服是做什么?兰兮刚想刨根问底,门忽然被人推开。“将……”想谁谁就到,渠琼显然是没想到屋内还有另一个人,单薄的小生清秀白嫩,分明是个女子,仔细一看,可不就是那个她视之为敌的九公主么。“将军,事情办妥了,”她迟疑了片刻又道:“……公主为何在这里?”若那事是误会,就是渠琼刻意勾引了,兰兮心中忽然通透了,她从不无故针对谁,可若是有人偏生要挑事,她也不是什么心善的小白莲。“本公主在何处需要向你禀告?”兰兮是表面功夫也懒得做了。渠琼哑口,脸上讶色转瞬即逝,低了头:“渠琼僭越了。”兰兮见惯了阿谀奉承,也不吃唯唯诺诺这套,往凳上一坐,没有理她的打算。“诶呀,怎么一股酸醋味呢?”一听这阴阳怪气的调侃,就知道是郁白庭。他推门踱步而入,丝毫不意外此时屋内三人,径直走向兰兮,毫不客气地靠她坐下:“就知道你不安分会乱跑!”兰兮疑惑他怎么这时候出现。“什么意思?你去哪儿了?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打住打住,小女孩问题多,也得一个一个来,”他说着噙笑看向盛辰南:“你说是不是,辰南兄?”辰南兄?听着两人很是熟络。“为什么带她来?”盛辰南平静道。郁白庭笑而不语。“你们到底在搞什么鬼?”一个两个的都藏着掖着不告诉她,就她蒙在鼓里,兰兮不耐烦了:“再不说,信不信明日整个北凉都会知道盛将军和广陵王同赴花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