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海隆,又会是谁的人?
父皇?
沈无非缓缓收回视线,自己都觉得好笑地笑了声。
任海隆帮谁,都不会帮父皇。
那么就是太尉和海隆的计算?
他们在算计什么?父皇会同意海隆的算计?
还有谁,还有谁能掺和进这些事情来?
他们想做什么?
……
沈无非安安静静地坐着,任思绪四散衍生。
等太阳逐渐西落,外边下人奴仆高高低低的议论声渐起,延长的光一点一点将他包裹住,沈无非才站起身,负起踱步,慢慢走出主厅。
突然在厅边走廊见到太子,在外伺候的下人被吓了一跳,连忙下跪行礼。
沈无非温和的颔首,然后往前走去。
下人们心惊胆颤对视一眼,等目送沈无非转到另一边走廊,才惊恐地互相问道:“殿下什么时候进的主厅?你们看到了吗?”
“没啊,我还以为厅内没人啊!”
“天,还好我们没说什么大不敬的话,太子慈悲心怀,没追究我们偷懒的错。”
“……”
众人惊慌失措地互相安抚几句,连忙散开,不敢在主厅继续逗留。
夺嫡之争到此时,只有太子和晋王两人是处于明面,其余所有人都是那平静海面下的暗涌,让沈无非和沈无忧不得不防。
柳国公只是其中一股暗涌。
他在暗处观察了几天后,再一次感慨沈无非的冷静,索性反手一挥,将这次劫粮的罪扣在了沈无忧身上。
偷溜出宫的五皇子紧张地坐在堂下。
一件件消息传回,他时不时便不安地看一眼自己的外舅公。
柳国公从满桌子的文书中抬头望他,淡道:“殿下,你心里想什么全挂在脸上了。”
五皇子咽了下口水,低声道:“舅公,能不能、能不能不掺和这些——”
“不能。”
柳国公不容置喙地打断,神色锐利冷硬,“你母亲刚被皇贵妃立了规矩,你还能忍?”
想到又是要跪伺又是被罚佛堂抄规矩的母妃,五皇子眸光黯淡了下来,低头望着被自己揉出褶皱的裤子,一句话也不敢说。
柳国公恨铁不成钢地指着他:“现在他尚且能拿你哥哥姐姐做筏,等日后他上位了,你不想活,这偌大的国公府还想活下去!日后别让我再从你这嘴里听到什么不该说的丧气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