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无霁一手端点心一手拿枕头,熟门熟路地躲进暗格。
沈无憾被小厮引进书房,江敛在门口迎他。
躲在小隔间的沈无霁挑挑眉。
他记得自己第一次看五皇弟找江敛的时候,还是江敛去走廊外迎的他,现在已经逐渐发展到江敛很有主人家的态度,在书房等人来寻。
他胡思乱想着,外面的沈无憾已经寻了把椅子坐好,端庄地开口:“国公说,将剩下的事情交给你处理。”
“剩下的事情?”江敛拎茶壶的手微微顿住,淡然地望向沈无憾,“国公这意思,是想让我去当替罪羊?”
沈无憾摇摇头,“你明白的,剩下的人与事都交给你,你来安排。”
说着,他从衣袖中拿出一沓东西,尽数放到江敛桌前。
江敛看一眼份量厚实的书卷和文书,没说话。
沈无憾继续道:“之前你我并不曾交心,我也不敢信你,但几次事情下来证明你是对的,我现在先来交底,你要接吗?”
江敛唇角微扬,好笑道:“殿下这是,吃一堑长一智还是撞了南墙才知道回头?”
他说的很不客气,沈无憾被骂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坦诚道:“是我知道了错,所以回来求你。”
江敛垂眸,重新提起茶壶给沈无憾倒了杯茶,然后伸手拿沈无憾放在桌上的书卷。
翻着翻着,江敛冷不丁道:“国公同意了?”
沈无憾点头:“同意了。”
于沈无憾来说,自然是柳国公优先,所以哪怕江敛说得再对再有用,国公不点头,沈无憾也不会采纳。
几年辅佐下来,江敛自然知道五皇子这一派的处事法则,没再多问,只收下了书卷,表示自己接了这活。
收下东西,江敛便拿出了司天监的资料,转递给沈无憾。
沈无憾接过厚厚的一本书,疑惑道:“这是?”
“司天监在职者的亲属家眷以及历年升迁明细。”
“现任司天监太史令为太子把权期间所提拔,目前私下听从礼部尚书的指令。”
“五天前,太史令与礼部尚书弟弟在云肆会面,三天前,太史令连夜入礼部尚书府邸,第二日早上才离开。”
“昨日,临春县县令赶到京城马不停蹄地去往礼部,礼部将巨石情况呈报给丞相,同一天,司天监向皇上汇报寻太子之事有了进展。”
“五个月前,丞相侄女婿相传付出现在班州古封县,自古封县抓走了一位擅长养花弄草的花匠。据花匠亲人言,花匠养出过各式形状的藤蔓,现在花匠失踪,他留下的藤蔓也全部消失。”
“三个月前,相传付在临春县出现,他到临春县的山上寻找了一天后启程返回江城。”
“相传付离开的七天后,临春县紫霞大作,山上古树莫名倒塌,砸下来刻有预兆的巨石。”
江敛声音清凌凌响起,一字一句将这些零散的时间线串联起来。
沈无憾眸光晦暗。
最开始他只猜是太子的人,但没有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