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常安走出大殿,只觉得心绪变得越发沉重。
如果崇纣没有情急下指认兄长和弟弟,崇宗帝或许真的会网开一面。怪不得他算计,也唯有如此,才能把崇宗帝宠爱的皇子从天上拉进地狱。
时隔几日,新官上任的朔羽,起手便折了位皇子的消息很快传遍伽兰。
本不看好的西麟官员竟如此敢为,替百姓除了个祸害,又端了人人痛恨的云海轩。
一时间,酒楼茶馆皆是有关提刑司朔羽的佳话,那说书先生,更是把朔羽夸成天人下凡。
说什么以往官官相护无人敢管,如今好了,领主派了个公平公正的官员过来,往后还有哪个官敢贪赃包庇?
说到后来,甚至还有人言论,说这西麟打了胜仗是件好事,伽兰从根里败坏,即便没有西麟也迟早会亡国。
也有人说,三皇子崇纣是时运不济,与太子争斗多年,终究还是败了。
“哪儿能啊?这三皇子落败是因着四皇子。”茶楼里,一个穿着朴素的男人出声说道。
有茶客奇了:“四皇子?我只知四皇子体恤百姓,从不削朝堂争斗,怎会也参与进去?”
先前的男人说道:“还不是因为新提携的冠生。”
茶馆里顿时哗然。
“此事怎的又跟冠生有关?”
男人笑着摆手:“三皇子接管给西麟领主挑选贡品一事,哪曾想手里的果商都是些拿惯钱的。这吃力不讨好的事儿谁也不乐意接,于是一来二去,便把重任交到了被四皇子提携起来的冠生手里。”
男人端起茶盏喝了口茶。
听闻的茶客嗤笑一声:“哪里是不愿接,这分明是报复。”
众人皆知,当初冠生遇到四皇子这位贵人,正是因着被三皇子亲眷府上的下人刁难。
之后提携起来,还跟三皇子手里的皇商抢生意,这运送贡品的亏本买卖,想也知道为什么会转给冠生。
先前说话的男人放下茶盏,笑道:“自然是报复,只是那冠生血性得很,在上缴的贡品账簿里写满了三皇子历年来的罪行,转手便交到了提刑司朔大人的手里。”
茶客疑惑:“状告皇子?冠生的胆子未免也太大了些。”
“只是冠生自是不敢。”男人摆摆手,“账簿是经了四皇子手的,否则哪儿敢递出去。”
茶客们纷纷感叹,夸完朔羽又夸赞四皇子大义灭亲。
说话的男人见差不多了,便付了茶水钱从茶馆里出来,绕过两个巷口,在一处转角拱手朝着等候多时的沈常安一拜。
沈常安将一袋鼓囊囊的银子递给男人。
男人连忙摆手推拒:“不、不、不,贵人这钱我不能收。贵人助我家冠生富贵平安,这都是我该做的。”
不等男人再次推拒,沈常安抬手将银子扔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