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古勒重新拿起斧头劈柴:“给我塞女人我不反对,怕就怕有些人嘴上说着同意,背地里又给我使绊子。”
他刻意将留了咬痕的胳膊露出来:“上回娶姑娘,我这胳膊险些被咬断,这回,不知是废我的手,还是废我的腿。”
沈常安摇了摇头。
正琢磨着该如何应对才能两全其美,便见墨仁顺坐着轿子来了特使府。
墨仁顺捋了捋胡子,抖了两下衣摆拱手进来。
不想还未开口,便听阿古勒道:“我不举,生不了子嗣。”
墨仁顺脚下一抖险些没站稳。
阿古勒直言:“你去告诉太子,我在西麟时男姬成群,已身染恶疾。当个臣子辅佐还行,赐婚,只会糟蹋人姑娘。”
言闭,瞧了眼沈常安,见沈常安面色阴沉,便报复性地笑了下。
言下之意,是说身染恶疾,姑娘不舍得糟蹋,男姬却是可以。
墨仁顺抬手擦了擦冷汗:“领主,哪有这般咒自己的?”
阿古勒破罐子破摔:“我说的都是真话,不然你看我们沈大人,被我碰了几回,如今连娶妻都不行了。一天天跟个药罐子似的,这就是身染恶疾的下场。”
沈常安:“……”
阿古勒拍了拍手中木屑:“当然,太子妃的妹妹若不嫌弃,成婚倒也不难。就怕洞房花烛,人死在我床上。”
墨仁顺本就是来走个形式,意思意思,阿古勒不愿娶,他自是高兴。但这污言秽语,他一个见惯礼数的,实在不知该如何应对。
于是道:“大人说笑了,大人身体康健臣自是知晓,可为了拒婚把话说得这般难听,怕是会惹殿下不高兴。”
沈常安也不跟墨仁顺兜圈子,既是已经把话说开了,他也没什么可装的:“你告诉沈武,多行不义必自毙。”
太子不是个聪慧之人,赐婚联姻这种损招,若没人提醒绝不会突然提起。
墨仁顺见沈常安不说暗话,便也想说两句,可碍于领主在,又不好说得太直白。
阿古勒似是还要说几句难听话,却被沈常安伸手制止。
他灵光一现,陡然心生一计。
“墨叔,若非朝堂败落,您定也是一代忠良。我父亲与兄长,为陛下送上吃人的长生之术时,想来你便已经生出疑虑。陛下荒唐,可他们为了夺到权贵,却也同样荒唐。”
沈常安站立的脊柱挺直:“都是为了伽兰,你选我父亲,无非是觉得他至少还能上阵杀敌,至少没有荒淫滥杀。可是墨叔,他踏着那么多的尸骨才爬上的高位,甚至可以六亲不认。这样的人,真的适合做帝王将相?”
墨仁顺没好气地抬手:“你!简直胡言乱语!”
沈常安笑了笑:“墨叔若真一心辅佐我父亲,那便早将朔羽的身份告知我兄长,又怎会一直替我们欺瞒?”
如果沈武知情朔羽便是领主,那便不会走赐婚这条路,而是直接怂恿太子贬官杀人,挑起领主谋逆之言论。
墨仁顺谈不上是个清官,但却与闻言昌一样,一心只为伽兰。
愿意辅佐沈墨,并非觉得沈墨乃帝王之才,而是觉得这朝中实在无人可选,且沈墨又的确权势滔天不可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