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竹下车向宫门走去,心中一片柔软,曾经见过这个少年面对重重刁难却依然从容的姿态,所以在看到他面对自己时的忐忑神情时才会更加心软,同时,却也一阵甜蜜。
这个少年,对自己来说是特别的,可是对他来说,自己又何尝不是独一无二的存在!
原来,会为这份幸福太过美好而不安的人,从来就不止自己一人。
戳破了这层窗户纸,顾青竹和善保虽然表面上没什么,但是两人的举手投足和目光交汇之间总是多了一些别人不明白的东西,养心殿处理事务时,倘若只有他们两个人的话,动作更是亲密缠绵起来。
这一晚,两人在养心殿中交颈厮磨了一阵,眼看着关宫门的时间快到了,善保磨磨蹭蹭地不愿意离开,一双眼睛亮闪闪地看着顾青竹。
顾青竹哭笑不得地看着少年,不知想到了什么,脸有些红,扭过头,算是默许了。
吃过腥的猫,食髓知味!
善保将顾青竹就着殿内的长榻压在身下,吮吸着他的唇,然后探入灵舌,真正的相濡以沫,顾青竹抱住他,享受地眯起眼睛,都是男人,深爱的人就在身边,想做,就没必要扭扭捏捏的,况且,顾青竹觉得,做这种事情,虽然一开始很难过,但是到后面也是很舒服的。
另一个原因是,虽然有些不情愿,但是顾青竹不得不承认这个身体早已过了年富力强的黄金时段,无论是冲劲、气力还是其他,都比不上正当青春年少的善保,偶尔反攻一下是情趣,可是一直压的话,他担心这个身体吃不消。
一场欢爱过后,顾青竹倦懒地依靠在榻上,不经意间抬眸,却对上一双冷得几乎要将人冻成冰渣的黑眸。
被人围观了?顾青竹瞬间失去了睡意,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瞪着御案前那张虽然黑着脸却难掩俊美容颜的半透明状生物,而这个生物,似乎看起来还挺眼熟。
顾青竹眼睛睁得更大,这个半透明生物,为什么和乾隆记忆里的那个已经死去很多年的雍正皇帝,长的一模一样
你怎么可以是下面的???
首先我们必须要知道的是,顾青竹是一个心性很坚韧的人,经历过商战经历过穿越又当了这么多年的皇帝,即使不能说能够‘泰山崩于前亦面不改色’,但是他一直觉得这世上能够让他无法承受的事情应该不多了,可是,即使再坚强的人只要他还隶属于正常人这个范围都无法接受自己和爱人颠鸾倒凤的春宫戏居然不知不觉中被一个半透明不明生物与传说中的某种飘来飘去的东西极度相似的存在围观这件事······
尤其这个围观的‘人’还貌似身份极为特别······
所以顾青竹僵着身子就这样愣愣地与那双明明冒火却散发寒气的黑眸大眼对小眼了起来。
“叔,怎么了?”善保疑惑地问,话一出口,突然也身子一僵,背后突然有种冷飕飕的感觉,他下意识地将顾青竹揽在了身后,回过身来,前一刻还盛满温柔眷念的眼眸已满是凌厉锐利。
然后,下一瞬间,他也愣住了。
东暖阁中的气氛一片诡异的沉默。
善保回过身来,也顾不得衣衫不整,将顾青竹在身后护的严严实实,沉声喝道:“你是何方妖孽?居然胆敢擅闯天子寝宫?”心中暗自焦急,这个妖孽怎么一直紧盯着叔?难道它要对叔不利?
半透明不明生物仿佛恩赐一般微微侧头,赏了一个不善的眼神给善保,那阴森森的眼神仿佛雪山顶上的冰雪,让善保从头一直凉到了脚底。
仇恨阴冷的眼神他不是没遇见过,对于这些他向来是不置可否视若无睹的,可是今天这个,却是第一个让他心头发冷的。
可是即使心头不可避免地有点发毛,善保还是丝毫不曾退让,无关其他,这是一个人保护自己心爱的人时最纯粹本能的行为。
看到善保的反应,顾青竹心中说不感动是不可能的,可是,善保啊,你知道你面对的是谁吗?
顾青竹叹气,拍拍善保的肩,将疑惑的少年拉到旁边,抓起一旁的外袍穿上后,默默地低头行礼:“弘历见过皇阿玛,皇阿玛吉祥!”不管怎么说,自己现在用的是人家儿子的身体,还是被压的那一方······
顾青竹在心中哀叹,心虚啊!
听到顾青竹对那个鬼魅的称呼,善保呆滞了,一向聪颖的大脑瞬间罢工,四个明晃晃的大字轰隆一声砸在了他的脑袋上!
捉、奸、在、床!
好吧,这其实是捉奸在榻来着!
他吉祥?他一点都不吉祥!
阿飘状态的爱新觉罗·胤禛维持着冰山面瘫样,在心中咆哮怒吼!
想他爱新觉罗·胤禛,这一辈子虽然经历了不少磕磕绊绊,但是仔细算起来还是赚了的。
虽然生母对他毫无母子情分,但是他却有一个很是宠爱他的养母,生父虽然对他没什么亲情甚至多番利用,但是最后也还是选了他当皇位的继承人。
虽然和其他兄弟之间仿若仇敌,连同父同母的亲弟弟也和他作对,但是身边却有一个手足情深的十三弟。
虽然和心中喜欢的人此生无缘,但是却有一个与他仿若家人的福晋相互扶持。
虽然最后真的成为了孤家寡人,甚至可以预见到史书上自己的名声不会好听到哪里去,但是想想国库里那堆得满满的银两,他还是很满足的。
猝死在御案前的雍正皇帝站在自己的尸首旁边思考了一刻钟时间,然后总结,他的这一生没有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