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担心,我永远爱你。——怀童,生日快乐。原来今天是他的生日。想起路知雪先前的问题,怀童眼尾洇红,呜咽地骂出声:“混蛋。”“童童,生日快乐,我好爱你。”路知雪也哭,但是他抱怀童抱得更紧,似乎是怕怀童会逃脱。怀童眼中倒映绚烂的烟花,脸上一道道泪痕,看着无比可怜,路知雪亲了亲他的脖子,哑声:“童童,去看得更清楚的地方好不好?”…………今晚,路知雪学会了如何正确使用尾巴。市中心的高塔附近烟花不断,怀戈注视不断滚动的电子屏,拿着钢笔的指尖颤抖。他的脸色比起几天前更为糟糕,几乎是惨白,没有任何血色,好似被风一吹就会倒。助理拿着文件敲门进来,看见怀戈怔怔放在远处的目光,不由也跟着望过去,这才恍然大悟。七月十七,是怀童的生日,难怪总裁这么心不在焉。他把需要处理的文件递过去,“方才律师打电话来说,您的遗嘱已经立好了。”“嗯。”怀戈收回视线,看着那些文件,却无论如何也没办法凝神,他问:“你说,我送过去的礼物,他会不会喜欢?”这个他,一定是怀童。助理其实很想说,不管喜不喜欢,最后肯定是被退回来。但这是怀戈精心准备了好久的礼物。况且怀戈已经很惨了,他不敢再去戳怀戈心窝子,回答了一个中间答案:“总裁这么用心,怀少会喜欢的。”“是吗?”怀戈喃喃。他想要勾起一抹笑,但是喉咙突然泛起一阵痒意,他咳嗽起来,咳嗽声把助理吓了一跳。助理紧张地问:“总裁,您没事吧?”怀戈苍白的唇色沾染了血,他藏起带血的手帕,若无其事地说:“没事,继续工作吧。”助理定定看了怀戈好几秒,才转身出去,“好。”…………【“我很感谢你们把我带到这个世界上,也感谢你们对我的教养。但你们真的没必要一直过来找我,也不需要一直对我说对不起。一年前的事情我已经放下了,希望你们也能早点放下。”】怎么可能放下?一年前的事情如同梦魇,不断在脑海里盘旋,在梦里来回播放。每每想到怀童的拒绝,秦娇的心口像是破了一个洞,空荡又疼痛。这让她怎么放下?偌大的别墅冷清,秦娇面容不复先前的娇艳,已经变得憔悴和苍白。她手指上有很多细小的刀口,桌上摆放一个精致的蛋糕。她怔怔地看着蛋糕发呆,眼里不由自主地流出眼泪,自言自语:“今天是童童生日,我做了蛋糕,你说他会回来吗?”她自问自答:“会回来的,童童这么喜欢妈妈,他一定会回来的。”佣人已经休息,空荡的别墅里,没有第二个人能够肯定她的回答。但秦娇心里已经有了答案,怀童不会回来了,不会。“他不会回来了。一定是怪我第一个蛋糕不是给他做的。童童,对不起。”秦娇回忆往事,泪流满面。唐白和怀童的生日是同一天,当初秦娇只给了唐白做蛋糕,怀符也只为唐白准备了生日宴会。两个人的生日,只有唐白有姓名,怀童的痕迹被他们彻底抹去。当时怀戈为了怀童质问他们,他们仍在为唐白辩解,维护唐白,甚至大骂怀戈。是她不好,是她的错。秦娇心中酸楚,“他不会原谅我了,不会了……”“我好后悔,我真的好后悔。”楼上书房。怀符抽着雪茄,手指摩挲手中的全家福照片,烟雾逐渐模糊了苍老浑浊的眼睛。照片上缺了一个角,被剪去的一处,原本该是唐白的。他们没有怀童的照片,因为关于怀童的照片,在那一年已经全部被扔掉了。怀符手指颤抖地拿起在别处截出来的,怀童的照片,粘上胶水,和那张破损的全家福贴在一起。因为手抖的原因,起初贴了好几次都没贴上。终于贴上的那一刻,怀符心脏发颤,手指紧紧捏住那张照片,泪眼模糊。全家福上,怀童和怀戈站在两边,他和秦娇在中间,每个人脸上都是幸福的笑容。他能缝补照片,却无法缝补和怀童、怀戈的关系,更无法缝补破碎的家庭关系。他后悔了,真的后悔了。怀童,对不起。…………监狱里。狱警拿着名单,“犯人编号0956,有人要见你。”唐白的脸变得丑陋,头发枯黄干燥,身体单薄瘦削,他扒着栏杆,声音虚弱:“是谁要见我?”是怀符?还是怀戈?他们终于良心发现他是无罪的,要来帮他翻案了吗?唐白心里激动,脚步不由加快,脚镣和手铐互相摩擦发出的声音在安静的牢房里刺耳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