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燕常安静了一会儿,才说,“我从来没有问过他。便是教人送了信过去,我也……没有料到你当真会来……”
沈梦的心底有点儿惊讶,低声的问道,“为甚麽……”
何燕常笑了起来,说,“其实……我一直都不知道,你是不是还在他庄上,也不知你是不是当真听了我的,索性放手……”
沈梦无声的苦笑起来,若是能够,他今日也不会在这里。他明白,只怕何燕常也是明白的。
他喃喃的说道,“你说过的,我可以来见你,不是麽?我总要试试看。”
何燕常“嗯”了一声,也说道:“我其实也未必就想明白了,只是……想试试罢了。”
沈梦安静的看着他,心里很想问问他,还要多久,可是他终究还是没有问出口。
何燕常轻轻的抚摸着那把刀,然後还给了他,说:“我教你几句刀诀罢。时辰也不早了,你记得了,便回去歇息。”
他“哦”了一声,轻描淡写般的说道,“那你先教我如何握刀罢。”
何燕常挑了一下眉,他伸出手去,双手握住了刀柄,正好握在何燕常的手上。何燕常只不过轻轻一拂,便将他的手腕翻转过来,他吃痛极了,却强忍着不肯松手。
何燕常松开了手,将刀丢去了一旁,不紧不慢的说道:“那你先自己琢磨罢,怎麽握着舒服,能使上力,便怎麽握好了。”
他无声的将刀收起,深深的看了何燕常一眼,这才悄声的离去了。
那一夜他睡得并不好,心中一直反覆的想着何燕常,想着那个人脸上的神情,想着他说过的每一个字,直到快天明的时节,才终於沉沉的入睡。
清晨用了早饭,他便匆匆的去寻何燕常了。
他到的时节,何燕常还不曾用过饭,他看何燕常吃的也不过是如他们一般的梗米粥,便有些惊讶,说:“你……怎麽吃得这样清淡?”
他也不知这人身上的馀毒究竟去乾净了不曾,也不知这人的伤究竟养得怎样,他问过,这人不过一两句话就打发了他,只是就这两日他所见的,他觉得这人的伤还不曾大好。
何燕常将粥碗放了下来,说:“你吃完了?”
他走到这人的身边,站在一旁,看他碗里的米汤,又看桌上空无别物,便忍不住皱了皱眉,说:“你只吃这个怎够?我去做些别的与你吃。”
何燕常失笑起来,说:“你?”
他极不乐意,忍不住说,“怎麽,我又不是没做过。”
他话一出口,却有些懊悔。
四周一片死寂,片刻之後,何燕常却说:“你头一次煮了肉汤与我,淡得一丝味道也无,你若是还那麽做,我可是不爱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