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若寒霜地让所有人都撤出花海,以免破坏现场,心中却只有一个难以言说的念头——不会这么巧吧?只见昨日还浪漫温柔的花海,今日已成为一个血气浓烈的杀人现场,大片原本挺拔茂盛的安神花被压得奄奄一息,足以想象,浅笙死前经历了怎样的挣扎。以身饲魔,徒儿莫黑化!(30)美丽的女子毫无生气地躺在花海中,她的血已流尽,尸体惨白到令人心惊。她的眼睛瞪得巨大,似乎死前看到了什么令她惊恐的东西。苏鸿眉头紧紧皱起。他在花海中感知到了一缕极其淡薄的魔气,随着风吹几乎要消散殆尽“何人最初发现这里的?”他起身走出花海,神色凛冽。一名弟子战战兢兢地走上前:“回宗主,我我提前布置早课,路过花海时闻到了血腥味,发现了”“可还看到了别人?”苏鸿面无表情地问道。那名弟子犹豫再三,悄悄说道:“是,是有见到一个人影,但是没见到脸,朝花海外跑远了,我没敢追。”苏鸿沉默。半晌,他才让这些弟子们回去,莫要再围在这里,也莫要乱加谣传与此相关的流言。他只身走回花海,将早已死去多时的浅笙抱起,缓缓飞驰入不周山的山体冰窟。这里有重重法阵把守,除了他和几位德高望重的长老,无人可进。一路行来,他脑海里浮现着无数同辈师兄和师姐们惨死在魔道手中的状况,一幕一幕,像刀刻斧凿一般烙印在心头步仙宗与魔道的仇恨,早已不是一人两人的事情。冰窟中的灵位挂满岩壁,这是步仙宗历代英魂们的栖息之地,只有那些在与魔道的斗争中死去的同门才有资格把灵位供奉在此处。密密麻麻。遍布山体。他将浅笙放在冰棺后,来自原主的激烈情绪几欲将他摁倒在地。他虽然一直面无表情,但心中却早已痛苦得几欲疯掉!浅笙是他看着长大的,是他师姐的亲传弟子,师姐经常忙于修炼没空教导浅笙,是他教会浅笙修炼,教会她法术。浅笙死了,他该如何向师姐交代又该如何向自己交代他跪在满山灵位之前,心痛地几欲把自己割裂!他想立即把槐霜抓过来,质问是不是他最后恼羞成怒杀了浅笙,但是属于苏鸿本身的意志却在拼命克制——事到如今,他绝不可以轻易打破自己苦心经营的一切决不能在临危关头,将槐霜逼到对立面无人知道,这一整日宗主去了哪里。也无人知道,这一日宗主究竟经历了怎样的煎熬。槐霜旁敲侧击了好些人,才打听到师父早上抱走浅笙的尸体后不知所踪。他直觉有些不妙,师父肯定会怀疑到自己身上。但如今师父又不知所踪,按不发作,他实在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他守在大殿外来回踱步,焦急不已。直到傍晚,才远远见到一袭白衣从天边踏云而归。“师父”他咬了咬嘴唇,轻声呼唤。苏鸿落在大殿前,一眼便看到了这个唯唯诺诺的徒弟。现在倒是一副胆小乖巧的模样,早干嘛去了!他冷冷瞥了槐霜一眼:“跟我进来。”槐霜缩了缩脖子,知道今日发生的事有多严重,二话不说便低头进去。苏鸿端坐在大殿之上,目光冷冽,对站在阶前不知所措的槐霜说道——“把衣服,都脱掉。”以身饲魔,徒儿莫黑化!(31)“把衣服,都脱掉。”说完这句话,苏鸿亲眼见着槐霜的小脸蛋从雪白变成通红。“师父?”槐霜惊诧不已,他刚刚没听错吧?师父让他脱衣服?苏鸿却没有解释太多,只淡淡道:“让你脱便脱,不要多话。”槐霜垂下眼眸,虽然脸色通红,但还是听话地开始解开衣服。苏鸿的话,他向来不忤逆。松开腰上的束带,蓝色的弟子装一层一层被剥开,青年人稚嫩却又结实的身躯暴露在大殿柔黄的烛光下。苏鸿眯起眼,静静地看着槐霜的脸越来越红。就像一颗熟透的番茄,还透着光泽。“裤子,也要脱吗?”槐霜抬起眼,小心翼翼地问道。正襟危坐的苏鸿点点头:“脱。”槐霜咬紧牙,挣扎许久,最终仿佛豁出去般松开手,长裤亵裤齐溜溜脱下!青年赤(裸)的身躯便彻底暴露在了空气中。虽然只有十八岁,但身高已经超越了许多同龄人,甚至快赶上苏鸿,而他的身材也绝非瘦弱不堪,而是全身都覆着一层薄薄的肌肉,不会很野蛮,却极有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