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槐霜听见少女叫这个男子师叔,心中了然,原来是同一个师门的叔侄。他不禁心中又是一酸。不行,不能哭,他是男子汉不能一直这么哭却不曾想,眼前白光一闪,他胸中情绪瞬间爆发,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豆子哗哗落下——“因为我娘说爹就是被你们一个师门的人杀死的!你们来找我,哪怕不为杀我,肯定也没什么好结果!”他哭着说着,心中也恐惧着。这些话不是他想要说的!但,但确实是他心里所想的!是是这个白衣男人,他对自己施了法这些名门正道,果真都是手段狠毒的坏人!白衣男子听完他的话,神色微动。似有无数话涌上心头,最后却化为一声叹息。杜槐霜不知道他为什么好像很伤心的样子,但心中的畏惧仍旧没消散多少。只听得白衣男子淡淡吩咐道:“浅笙,还不动手等什么?”看戏的少女名为浅笙,听到师叔叫她,顿时一惊,赶紧转过身,继续刚刚未完成的使命——她手中的光彩愈演愈盛,而那群哭喊的卑鄙小人们身上似有什么光亮被夺去,融进了她手中的光彩里。最后光芒熄灭,那群人却还在原地面面相觑。浅笙不屑地笑笑:“让你们嘴不积德手不留情,以后啊,出门走路都看着点,也别想着成家立业了,这辈子坑不死你们算我输!”她神气活现地骂完,扭头便奔向白衣男子,开心喊道:“掌门师叔,我们回去吧!”以身饲魔,徒儿莫黑化!(5)西北之巅,有山高耸,几欲触天,名曰不周。不周山脚,有一条巨大的神龙盘踞,龙眼闭合,似在沉睡。“呆子,日后在不周山,你千万别招惹这条龙,它叫烛龙,睁开眼能把你这种修为浅薄的小人亮瞎!”浅笙坐在云舟之上,笑嘻嘻地指着那条大龙对杜槐霜说道。杜槐霜脸色煞白,被半空的冷风吹得哆哆嗦嗦,闻言惊恐地点了点头,又紧紧抿紧了唇。一日之前,他还是个在人类城池里被欺辱的小杂碎,如今居然登上了一艘造型华美的大船,行驶在天际像做梦一样!他偷偷瞥了眼在船头打坐的白衣男子,哪怕只有一个背影,也能窥见他的绝代风华。可一想到这些人都是曾经杀害爹的同门,他就握紧拳头,心中恐惧万千。系统:你看看小朋友被吓得,在帝国,诱拐这种年纪的小孩儿是犯法的。苏鸿:呵那你怕是没去过贫民窟。系统想了想,才回忆起苏鸿是从贫民窟出生的,那里的确不能以一般的帝国法律来衡量,顿时无言回答。云舟一日千里,片刻后,已经从山脚到达了不周山的山顶。日光绚烂,杜槐霜从未到达过这么高的地方,他往下偷偷看了一眼,只觉得头晕目眩。白衣男子缓缓起身,见他模样,淡淡敛眸,吩咐道:“浅笙,你回去吩咐他们撤掉护山大阵,再回各自院中好生修炼,不用迎接我。”浅笙不解地转过头,一双灵动的大眼眨了眨:“师叔,您可是步仙宗修为最高的人,何须撤阵才能进山?而且您是宗主,堂堂惊鸿真人,哪有不用迎接的道理?”杜槐霜顿时愣了。惊鸿真人明明看上去这么年轻,竟然是这么大一个宗门的掌门?他心中抱着一个不可说的猜测:难道他年纪很大了吗?所以头发也白了?而浅笙口中的惊鸿真人,同时也是被整个修行界奉为仙界之下第一人的步仙宗宗主,其实正是这一世的苏鸿。系统规定,要和原身性格吻合,以免出现精神频率异常的状况,所以苏鸿如今只能稳稳地维持原主高冷不可侵犯的淡漠模样,不能有一丝偏差。“让你去你便去,说是我的意思便可。并且,此番出山经历的一切事务,包括这个孩子,都勿和旁人提及。”他高贵冷艳的模样和原主百分百吻合,所以至今无人察觉他们的宗主已经从芯子里换了个人。浅笙得到命令,虽然心中有一点疑惑,但迫于是宗主的命令,只能点点头。“不过师叔,我连我师父都不能告诉吗?”下船之际,浅笙突然转身,略微疑虑。苏鸿顿了顿,一字一句道:“谁都不能。”浅笙似乎察觉出一些严重的意味,谨慎地点点头,转身翻飞衣袖,飒然从高高的云舟跳下!“啊!怎么跳下去了!”杜槐霜忍不住大叫一声,纵然很害怕,但还是猛地扑到了浅笙跳下去的地方,满脸惊恐。苏鸿眯起眼,看着他瘦弱又畏惧的背影,忍不住微微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