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金贵的大小姐是极其脆弱的,戴一款材质不明的面具会让脸过敏,难得没有注意饮食就引发了急性肠炎。
时间一分一秒走过,窗外的夜更深了。
方逾又翻完一个有关急性肠炎的实例笔记,一侧又响起谈云舒无力的低声:“方逾……”
“有好点吗?”方逾连忙转头,难掩自己的关心。
谈云舒已经睁开了眼,眉头也舒展了点,她不知不觉就成了趴着的姿势,下巴垫在抱枕上,一张脸藏了些,那双平日清亮的双眸此刻也有些暗淡,像是两颗没电的星星。
她就直勾勾地看着方逾,睫毛扇了下,嘴唇动了动:“好多了。”
方逾迎着她的目光,松了口气,正想说“那就好”,就又听见她可怜巴巴地道:“但我还是心口疼,方逾。”
方逾又把话给吞了回去,她移开自己的目光,转而道:“你好好休息,我该回去了。”
“可是为什么啊?方逾。”
谈云舒的声音依旧有气无力,这句话说完她的眼里又迅速蓄起了眼泪,她倔强地没让它们再掉下来,继续说:“是我哪里做得不好吗?你能不能回答我。”
方逾没有回应她的问题,也没有看她的目光,双唇轻抿着,缄默不言。
谈云舒试探着伸出双臂,她从后搂住方逾的脖子,见方逾没有挣扎,才慢慢地将下巴放在方逾的肩头,由着自己的眼泪滑落,顺着掉到方逾的肌肤上。
她实在是太想念方逾了,这段时间她翻来覆去想着从消遣她开始她的一举一动,试着从中找出来自己犯下的错误,但到最后,只会是将想念的滋味加倍。
好多场景都只有她和方逾,她原来记得跟方逾相处的每一个时刻。
可是一睁眼,全部都是泡沫,方逾并不在她的身边。
只余下窒息的闷痛紧紧缠绕着她。
“方逾……”谈云舒又如那晚的雨夜,她闻着方逾身上熟悉的味道,笨拙地说,“别推开我。”
怕谈云舒睁眼会觉得刺激,方逾特地没将客厅的灯开得很亮,不远处的落地窗外漆黑一片,而窗上倒着她们的身影。
方逾能感觉到谈云舒滚烫的眼泪又在灼着自己的肩,她肩头那块的衣服都湿掉了,有些黏着。
谈云舒还在继续说:“带病工作是我让我的员工传出去的,我不确定你会不会知道,但我想传到你那里,可是,这期间我没有收到你的关心,我好难过,方逾,因为你没有像度假区那次那样来找我;但你晚上给我发消息让我觉得很惊喜,你这么久没有理我,我想装一下,你就说你不想问了,我又好难过,方逾。”她用鼻尖蹭了蹭方逾的侧颈,眼泪还在潸然落下,“对不起,你说你是因为沈映之才来的,我不该跟你置气,你能来已经很好了,我们本就是这样的关系,我不该奢求太多了。”
方逾静默地感受着谈云舒的动作,听着谈云舒委屈的哭腔,不知不觉间,她的鼻尖也泛起了一阵酸意,她垂下眼,强忍着这份感觉,说:“谈云舒,你曾经亲手推开过我,你记得吗?”
“对不起……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