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名家臣得了荀玄微的吩咐,谁来也不开门,连荀七娘焦急过来探望也被挡在门外。荀莺初叫不开门,只得隔门说话,没说几句,七娘自己哭得止不住,被女婢们哄劝着离去。
窗外枝叶摇晃,点点阳光如碎金。阮朝汐在窗边伏案,一笔一划地书写着:“日出雪霁,风静山空”。
她可以外表保持镇静,可以落笔从容稳健。
但她的心无法保持平静。
银竹早上放在案边的酪浆,直到放得冷透了,一口未动。
三日后,院门轰然打开。
数日未见的荀玄微,踩着晚霞跨入庭院。他身后跟随着面色凝重的阮荻。
“十二娘。”荀玄微温声唤她,“出来一下,有事和你商议。”
阮朝汐站在厢房门边,指尖还沾着一点墨迹,细碎阳光落在她无暇脂玉色的面容上,抿唇不语。
借着枝叶间落下的细碎日光,她一眼便瞧见了荀玄微和阮荻背后站着的荀九郎。
荀景游脱下了规规矩矩的官袍,换上了一袭朱色蜀锦广袖袍,鲜亮锦袍衬得人精神焕然。
虽然入了官场,行事过于老成,被七娘暗中抱怨不止,确实是个眉目俊朗的少年郎。
荀九郎此刻的表情肃然,然而眼神灼亮,带着隐约期待。站在荀玄微身后,炯炯地望过来一眼,又规矩地转开了视线。
阮朝汐细微地蹙起眉,把视线转开。
“长兄。荀三兄。”
阮荻的气色不大好,下巴显了胡茬,眼下发青。
在阮朝汐的注视下,阮荻沉重地走近两步,站在面前,对着她的视线,欲言又止地憋了一会儿,摇摇头,对荀玄微说,“我开不了口,你去说罢。”直接走远了。
阮朝汐:“……”
她又望向荀玄微的方向。
荀玄微看起来和平日并无异常。
站在树荫下,目光沉静,神色自若。两边的视线对上片刻,踩着木屐缓步走过来。
“这几日外头有些风言风语,你可是听到了?”
阮朝汐并不瞒他,“听到了。说什么我长得像历阳城里死去两年的王妃。无稽之谈。”
“确实是无稽之谈。故去的平卢王妃是京城太原王氏之女。她父亲王司空对我有师长的情谊,我在京城见过故王妃,和你并无相像之处。那位殿下的请帖,显然是借口,另有其他目的。”
阮朝汐听他说得笃定,才放松了眉眼,耳边却又传来下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