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没了声音。阮朝汐握剑站在雨中,沉静地接下去道,“我只知道,今日殿门开,以后我再不能安睡。”
木门发出沉闷的呻吟,里外众人齐齐发出一声大喊,铁矛头硬生生凿穿了一个洞。
铁矛头抽了出去。开凿的洞太小,刀剑不足以扎进来,有几只眼睛从外往里窥探。阮朝汐顶着窥探的视线往前两步,抬手捂住新开凿的洞。
“不必往里窥探。我就站在门后。你们往里戳刺,头一个戳中的必然是我。”
“宣城王殿下除了下令带走梵奴,还下令什么?”她锐利追问,“被你们羽林左卫带走了小殿下,这里亲眼目睹的满殿宫人,还能活命么?”
外头无人应答。
凿开的孔洞处没动静了。门外将士换了地方,铁器继续从上下左右边缘开凿。殿门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
李奕臣低声嘀咕,“他们什么意思?”
阮朝汐侧耳细听着各处的十几处凿孔声,抬手一一指出方位。
“你看,他们只避开我这处,但还是继续凿孔,准备往孔洞里戳刺,伺机打开殿门。宣城王这回直接派羽林左卫带走梵奴,连冒名都不做了。若被他们攻入殿来,除了老太妃、湛奴和我三个,这里亲眼目睹的其他人,只怕都逃不过一场劫难了。”
门外又开始高喊,“殿下严令,无论如何也得把人带走!开门,开门!不开门格杀勿论!”
滋啦——滋啦——
令人牙酸的开凿声里,许多地方同时出现了凿孔声,木屑大片大片地往下掉。
阮朝汐盯着木门各处逐渐出现的细小裂缝,手中利剑出鞘,动作毫不迟疑,往最先凿开的那处孔洞笔直戳去。
门外传来一声闷哼。
众多脚步声凌乱地往后退,四面八方的凿孔声停止了。
阮朝汐盯着紧闭的门,带血的剑尖从孔洞里抽回来,撩起长裙,在裙摆上抹去血迹。
“他们强兵利刃,难道我们就要束手待毙?有利器的都站过来!”
大雨冲刷青石地面。
众多利器对准了各处开凿中的门洞,殿门边血迹斑斑,积出的血泊又很快被雨水冲走。
门外又射了两轮箭,未能逼退守门宫人。两边隔门互相戳刺,倒地的伤患被迅速抬走裹伤,落在地上的武器被被另一人捡起,紧紧握在手中,继续守卫在殿门后。
长达整刻钟的攻防后,令人牙酸的凿孔声停止了。门外可疑地安静片刻,一道长梯搭上宫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