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你送来此处水榭,又要去御花园把圣驾引来,应该是下了些让你虚软难以反抗的药。你去睡一觉,等周身气血流散四肢百骸,药性自然就解了。”
阮朝汐坚持说,“我无事。”
温热的手又过来探她的脸颊。吃饱喝足之后,脸上终于泛起血气的粉色。带着薄茧的指腹触感硬而粗粝,柔软的脸颊避过指腹,却凑去手背上蹭了蹭。
荀玄微仔细察看她的反应,见她独自摇摇晃晃往前走出两步,不再试图搀扶她的手臂,直接托着腰身抱起,撩开卧床的帷帐。
朦胧的帐子隔开明亮光线,阮朝汐紧紧地倚着身侧的人,昏暗的空间和清淡的熏香气息都让她感觉安全。
她翻了个身,指尖松松地捏着面前的衣襟,小巧的下巴埋在肩颈窝处,一声声的鼻息清浅短促。
手臂围拢过来,安抚地一下一下拍着她的脊背。
少女薄薄的背仿佛猫儿似的拱起。
“身上还在发汗?要不要喝点水?”
瓷盅递到唇边,阮朝汐咕噜噜地饮尽了整杯,清水入了喉咙,才察觉之前的干渴难捱。
“身上还在发热汗……还想喝水。”阮朝汐的手本能地攥紧衣襟,掌心也在出汗,柔滑的布料吸了汗水,不一会儿就皱巴巴的。
荀玄微耐心地喂水。“除了发热汗,还有什么其他不舒服的地方?”
“还有……”阮朝汐蹙了下眉,“别拍我的背。拍得不舒服。”
荀玄微哑然挪开手。下一刻,失了抚慰的脊背却不自觉地拱起,追逐着离开的手,汗湿的肌肤在带着薄茧的手掌心细微地蹭了一下。
动作不寻常,荀玄微的目光里带了探究,试探地碰了下她脊背汗湿得最厉害的那处蝴蝶骨。
阮朝汐反应激烈地避开了。
却又并不是真的痛苦难受,只是衣裳布料贴在肌肤上,被意外碰触了一下,反应比平日更加敏感。
观察的目光里多了思忖。
早上被灌入口的甜浆里,除了让人难以发力反抗的药,应该还掺了剂量微弱的情药。
阮朝汐自己也察觉了哪里不对,乌亮湿润的眼睛里带出困惑。
荀玄微从她手里轻轻抽衣襟布料,人想要坐直起身,斟酌着语句想和她提起,却又怕惊吓了她。
但阮朝汐的手里空了。她不满地低头看自己空落落的手,不等他说话,柔软的身体依偎过去,重新牢牢地攥住他身上衣料,下巴又搁在他肩胛上,温暖的鼻息重新喷洒在脖颈间。
该如何说?或许可以直说。
告知的声线放得格外和缓。
“剂量不重,略加抚慰便可以消解了。放轻松,闭上眼,就当你睡了。”
双层绡帐被人从里拉下。里外两层的皱褶处仔细地抹平齐整,流苏一丝不乱地捋好坠下,把卧床里遮挡得严严实实。
垂下的帷帐里安静了好一阵,才又传来安抚轻哄的说话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