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邀约入城的帖子单独下给了你。明知是个借口,别有目的。若我们这边没有妥当的应对,你还是要去。”
阮朝汐心里一沉,直通悬崖的险恶前路出现在眼前。
“我不去!”她斩钉截铁道。
“你当然不必去。”荀玄微却又放缓了声线,听来格外理智而镇定。
“别怕,阿般。我和你长兄商议了,历阳城内凶险难测,必然不能放你一个小娘子去,任你踏上一条凶险前程。你如今也大了,放心,总要给你谋个好前路。”
阮朝汐目不转睛等着,等他下一句话,提到为她安排的好前路。
然而下一句话却轻描淡写地拉开了话题。
“外头风言风语,连累了十二娘闭门不出。今日秋高气爽,我和你长兄都有空,不妨就在荀氏壁里寻一处清净地赏花宴饮,十二娘可愿意随同散心?”
过于不着边际了。阮朝汐飞快地打量,对面的郎君神色怡然,自然看不出什么。她纳闷地说,“只有我一个?七娘不去?”
“宴饮自然还有其他女眷。不过七娘今日有事不能来。”
荀玄微往旁边侧了身,示意荀九郎上前。
“这是我伯父家的从弟。家族里行九,双名景游,在阮郎麾下任职。今日赏花宴席,由九郎的母亲操办,他随我们一同送你过去。”
九郎从庭院里上前来,长揖行礼,“十二娘。”
阮朝汐心里怪异的感觉加重,侧身避过,还礼万福,“我们见过的。九郎不必客气。”
荀九郎目光瞬间亮如晨星,压抑着喜悦,矜持地笑了下。
赏花宴席的位置在荀氏壁东边丘陵,距离荀氏大院五六里地外。阮朝汐带着白蝉坐在牛车里,荀九郎跟在车外随行。
牛车缓行,车外的人果然问起,“上次赠送给十二娘的拙作,不知……”
阮朝汐无声地叹了口气。好在隔着车帘,外人看不到她此刻的表情。
“字句精妙,读来口齿留香,尚未读完全篇。九郎年仅十二岁时就能写赋,真是高才。”
车外的少年郎矜持道,“区区小才不足挂齿。比不上三兄当年七岁成诗,十岁作赋,才华卓绝。三兄珠玉在前,在下不过是邯郸学步罢了。”
又询问道,“不知十二娘近期可有雅作,能否让在下拜读……”
阮朝汐在车里偏过脸去,不想说话。
白蝉无奈地掀起布帘,替自家女郎敷衍过去,“留在云间坞内,并未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