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福生的意思在于只要镇魔司明面上好看就行,至于衣食享受,暂时没见她提出过许多异想天开的请求。
而若说她不贪财也不准确。
她掌权后,首先是将宝鼎路的沿街店铺收为所用,并计划好要将其出租,用以换取钱财。
可是如今她身家也算丰厚。
(宝知县一行令她积攒了不少身家,郑河有求于她,已经陆续将金银送来。)
这些银两足以令她过上奢华的生活,可她并不像是沉溺于享乐。
一日三餐虽说精致,可也是目前万安县拿得出来的东西,除此之外,她好像并没有要大肆挥霍之意。
如果这些钱不用以她个人享乐,她准备拿来花销在哪里?
“是。”
范必死正心中想着事,赵福生应了一声。
他表情一动,小声的道:
“内政应该是庞知县的职责。”
赵福生笑道:
“如今不分民生政务,也不分镇魔司。”
朝廷在放弃这里的时候,这里已经成为了她的领地。
她的话中透露出一些讯息,令范必死深思。
“万安县要想重振,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小心翼翼的道。
“是啊。”
赵福生点头:
“顽疾非一两天养成,要想治病,也不是短时间就能见效的事。”
她的话里有话,范必死愣了一愣。
赵福生突然生起谈性,转头问蒯满周:
“满周,你娘在生时,最害怕什么样的日子?”
呆坐在她身侧,神情木然的小孩听到她喊自己的名字,那双漆黑的眼珠僵硬的转了一下,接着慢吞吞的扭头看她,脸上露出疑惑之色。
半晌后,蒯满周才似是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她提起了自己的‘母亲’,正在问她问题。
小丫头没有说话,范必死试探着答道:
“怕蒯五打她?蒯鹏举的不规矩?”
他亲自记录了蒯良村鬼案,对庄四娘子这桩案子可以说是除了赵福生等几个亲身经历者之外,最为了解的人。
此时他一提到‘蒯五’、‘蒯鹏举’,蒯满周的气息瞬间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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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何时,一枝枯萎的枝芽被她握在了手中。
枝芽很快开始再生,数个叶芽在枝杆上舒展开来,接着黑红的花苞结出,开出诡丽的鬼花。
范必死赶着车,背对二人,对此毫无察觉。
赵福生微微一笑,伸手一捞,将蒯满周揽入怀里。
小丫头手肘趴在她腿上,眼里黑气褪去,她揪扯着花瓣玩,似是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