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小雨迟早会知道,但如果他知道了,身体就完了。”宋文执单手拄在额前,消沉的闭眼。张与一股脑的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了宋文执,使他不能一时间消化,但宋文执很清楚,白爸爸的死就是一个导火索,肯定会让白星雨被炸的遍体鳞伤。宋文执晚上在床上翻来覆去,心事久久的在他心头萦绕。直到张与起身给他揉了揉脑袋,才勉强睡过去。不欠你的了宋文执、谭子豪,包括张与,他们最不想发生的事情还是发生了。白星雨晚上趁着谭子豪睡觉,下床手扶墙壁拄着拐杖,把他的放在隔间门口的手机偷偷拿了过来,又悄声去病房里的卫生间打电话。白爸爸的电话显示关机,白星雨只能打谭父的号码。这些天谭子豪反常的举动,让白星雨惴惴不安。谭父的电话过了段忙音后终于被接通,再知道电话这边是白星雨后,精神压力极大的谭父终是不忍再骗他,极为小心的把白爸爸去世的消息告诉了白星雨。随着一声极大的“咚”的一声,谭子豪猛地从梦中惊醒。他从单人病房里的隔间出来,昏暗的房间里,病床上空无一人,只有洗手间泄出一缕亮黄色的光。“小雨!”谭子豪冲进洗手间,里面的洗漱用品散落一地。白星雨蜷缩成虾子倒在马桶边,一动不动的已经昏过去了。宋文执和张与赶到医院的时候,白星雨的单人病房门口围了一圈人。“麻烦让一下,让一下。”两人像下进锅里的饺子,只看到一堆人脑袋往里面看,全都看热闹不嫌事大。宋文执好不容易进病房半个身子,突然一道白影“嗖”的猛砸过来。张与眼疾手快的把宋文执拉出去,一个银白色的保温瓶就这样在门口旁的墙壁上炸裂,巨大的声响和迸溅出的滚烫热水,使得人们都倒吸了口凉气。伴随着一声撕心痛哭的:“你走!”众人终于作鸟兽散。病房里白星雨抓住手边的保温瓶就向谭子豪砸了过来,蹭着他的脑瓜子飞到身后的墙上炸了。白星雨说到底有底子在身上,这一下都没用全力。虽然身体虚弱,但悲痛下的爆发力依旧惊人。谭子豪吓得额头上冷汗直冒,手抖成帕金森。他知道刚才要是稍微站偏一点,爆出来的就不是热水,而是他的脑浆了……“小雨,你听我解释……”谭子豪的喉结上下滚动,心脏跳成鼓点。即使差点被爆头也没想走,还是在极力的安抚白星雨的情绪。“你走!我不想看见你!”白星雨的喊叫中带着哭腔。平日里柔声细语的男孩此刻双眼赤红,发丝凌乱。摇摇欲坠的坐在病床上,面色苍白的咬紧了一嘴的齿贝。白星雨得知白爸爸没了后,情绪激动过度昏了过去。醒来看见谭子豪就开始哭,谭子豪说什么都不听,连看见他都不行。“小雨,你别这样。”谭子豪的内心慌乱无比,他看着白星雨痛心疾首的样子,肠子都悔青了。如果,如果他不那么死心眼。如果当初听白星雨的话回家,或许他父亲会把和白爸爸假结婚的事情告诉他。白星雨也不会得那么严重的bo转化后遗症,更不会被受了这么重的伤。宋文执终于看不下去了,他站在门口对谭子豪悄悄摆手,示意他赶快出来。小雨这样都是因为他,还这样杵在里面惹人伤心干什么?谭子豪纠结了一会,就在宋文执的手都要摆抽筋的时候,终于迟疑的看了白星雨一眼,才低着头走了出去。三人在走廊相视而立,不时有路人从他们身边走过,边走边像摄像头似的扭头看着这三位演哑剧。“我……”谭子豪沉默半晌,半天憋不出一个字。“行了你别说了。”事情发展到这个局面,宋文执也在想办法,他不用谭子豪多说,只吐了一口气:“张与把事情都告诉我了。”“我现在该怎么办……”谭子豪抓狂无比,像只秃了毛的孔雀。他不求白星雨原谅他,至少现在不求。但是谭子豪从没见过白星雨如此绝望的样子,他害怕白星雨把他推的远远的。“我先进去看看吧。”干站着也想不出办法,宋文执担心白星雨情绪激动做出傻事,越过神情迷茫的谭子豪,推门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