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淇,你来了。”赵忱看了他一眼,又继续清点着北戎军在栖城遗留的物资。“陛下,鲁肃带人逃到了央郡,宁流已死。”萧淇说。“知道了。”赵忱道,“北戎的攻势比朕想的要弱得多,但他们连连败退,下次一定会尽全力取胜的。”“陛下不必担心,末将与章将军都会尽全力守护辉阳的。”“还有一事,南渠虽是表面派人协助,但那些人却是故意在路上拖延,你派人去好好‘迎接’一下我们的盟军。”“是,陛下。”整理完北戎遗留的问题,除去巡逻的队伍,赵忱便都放他们去先休息了。这些日子几乎每天都像绷紧的弦一般,再不放松一下,怕是不等鲁肃进攻,自己就先要断了。他们可以休息,但赵忱不行。鲁肃如今被逼到央郡,必然会卯足了劲反击,丢掉的面子必然会不遗余力地找回来。“章仁,依你看,如今最好的法子是什么?”“鲁肃此人,不善强攻,所以他若是想反击,必然会挑在夜里我们防御最弱的时候。”章仁说,“避免正面对决,才是他取胜的最佳办法。”“他既想偷袭,那朕便恭候他的到来。”“现在军中巡逻安排紧密,想来鲁将军想找个下手的机会也难啊。”萧淇悠悠开口。几个人了然的笑笑,章仁便道,“末将会减少丑时的巡逻次数。”“今日鲁肃走的那般果断,定然是在等。照这般来看,北戎的援兵怕是就要到了。”赵忱道,“萧淇,你派人盯紧央郡的动向。”“是。”萧淇说,“陛下明日可要撤离城中百姓?”“撤,尽快撤离干净。”赵忱想了想,又道,“你带着两万精兵,将我军的粮草兵马逐步向城外撤。撤离时要穿着寻常百姓的衣裳,断不能叫人发现端倪。”“是。”“章仁,你带着人守在城内,北戎剩下的东西足够咱们在城内闭门不出半月了。”赵忱说,“我们现在便是要,守株待兔。”“末将遵旨!”栖城内百姓暂时安顿在别处,萧淇的两万精兵也在城外寻了多个地方安脚,表面是再寻常不过的出城百姓搭着简单的棚子避难,实则却是在静静蛰伏,等着鲁肃的动作。一连安静了五日。寂静的夜被数万支点着火的飞箭照亮,万箭齐发,直冲着栖城内而来。火光照亮了栖城,照亮了城墙外蠢蠢欲动的北戎大军狰狞的面孔。“走水了!!”随着城内的叫喊,鲁肃抬了抬手,身后几人立马抬着圆木奋力地撞击在城门上。鲁肃面容可怖的笑着,烧吧,都烧吧,所有人,都去死吧!城门打开,救火的辉阳人怔愣在原地看着北戎的铁骑昂首阔步迈入城内。鲁肃坐在马背上,寻找着萧淇和章仁的踪迹,却没找到。他又往前深入了几分,随意地扭头看了看身侧被点燃一角的粮草堆,上头盖着布缎,可鲁肃直觉不对。他翻身下马,一把掀开布缎,露出了所谓军粮的真容。什么狗屁军粮,不过是扔在路边连狗都不愿意闻的杂草!看到这些,再不明白情况他就真是傻子了。“撤退!有诈!!”刚喊出口,转身便看见城门缓缓合上,将鲁肃带进来的一队人马与身后的大军隔断。他瞬间绷紧了脊背,看着面前那些扔下水桶,一改狼狈的辉阳军,咒骂出声,“卑鄙!”章仁从后面走出,看着鲁肃道,“鲁将军夜袭栖城,要说卑鄙,也该是您冲仁也不反驳,朝他扬了扬手里的兵器,“那便试试吧!鲁将军,请赐教了!”两人一来一往很快缠斗在一起,主将都开战了,手下的士兵也纷纷投入了战斗状态。城内被火光照射的如同白日,而城外的萧淇正和北戎大军僵持。都知道不能轻举妄动,先动手的大概率会落了下风。况且鲁肃这次出兵,不想让旁人抢了自己的风头,一位将军也没带,城外的几个副将见将军被关在城内,也不敢轻易动手。双方听着城内的动向,互相抬着兵器以示威胁,却都不敢动手。不知过了多久,原本已被撞击的有了裂痕的城门,被人从里面踹开,马蹄还扬在半空。烈马嘶吼一声,便带着马背上的人冲出了栖城。来人正是鲁肃。“愣着干什么!杀了他们!”鲁肃一边喊着一边朝大军冲去,却被一把长枪在面前横拦。“鲁将军,这是又要逃到哪儿去?”鲁肃恶狠狠地皱着眉头一看,说话的人不是萧淇还能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