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槃若一口气梗在喉孔,“父王疯了?”“王上早料到你会这么说,他说他就是疯了才派你去完成这任务。”乔斯如实说。十日,辉阳到南渠的路,最快也要走七日,七日能不能到都是个问题,留给他的时间最多只剩了三日。三日…三日怎可能叫赵忱妥协?!槃若磨了磨尖牙,“随我去见小皇帝。”来了勤政殿,却被人告知赵忱不在此处,问了一圈却都是说不知道陛下在哪。槃若愤愤地踢了脚勤政殿外的柱子,“大早上的,赵忱去哪了,还有没有当皇帝的样子了。”“王子…”察觉到周围婢子们诧异的目光,乔斯扯了扯槃若的袖口。许是也察觉到自己的失态,他又换回了平日里那副轻浮的模样,走近一婢子身边,直勾勾地盯着人家的眸子,“你当真不知陛下在哪么?”那婢女被这漂亮的红珠子勾了魂儿,但也是真不知道赵忱的去向,还没来得及张口,便听见一道温柔的嗓音。“阿若?你怎得在这啊。”听到熟悉的称呼,槃若身形一顿。他不大希望陈秉听到他方才的语气,任谁听了都知道这不是个外邦画师对皇帝说话的语气。然而事情总是与他所想相背。“你找陛下有要紧事吗。”“你都听见了啊。”槃若转身瞧着陈秉,这身装扮瞧着不像他自己的衣裳。初见时他穿着虽也不能算平庸,但到底是随处可见的料子,而如今这衣裳,一看便知是上等的品质。感受到槃若直白的过分的目光,陈秉不自然地挠了挠脖子,“我不是有意要偷听的。无意路过这儿,听着你的声音了,就想来瞧瞧,没想到果然是你。”“我不是怪你。”槃若也知道自己方才的打量有些过了,“你知道陛下现下在何处么?”“嗯。”陈秉点了点头,“在路上还碰到了郑公公,他赶着去汤池,想来陛下也在那儿。”“我知道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槃若拍拍陈秉的肩,从他身边穿过。下一秒却被陈秉扯住了手腕。看到槃若疑惑回头,陈秉大惊,才像是被灼伤了一般弹开了手。“我…你是要去汤池寻陛下吗?”似乎觉得自己问了个愚蠢的问题,陈秉又补充道,“那儿是陛下沐浴之地,若是贸然前往,保不齐会被陛下怪罪的。”知道他是在担忧自己,槃若也不能说自己不怕他的怪罪,只能是向陈秉道了个谢,又还是朝汤池走去。陈秉伸了伸手想留住他,但也知道这于情于理都不合适,也只能作罢。槃若到了汤池,果然瞧见郑全站在外头。“郑公公,陛下可在里头?”因为有事相求,乔斯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恭敬,把郑全听得一愣。“乔斯大人,陛下是在里头。但您若是有什么事,还请等陛下沐浴结束再来吧。”“我们王子有重要的事要求见陛下,郑公公也不能耽误两国外交不是。”“这……”郑全犹豫了几秒,还是道,“奴才进去通传一声,但见不见的,奴才说了也不算。”“麻烦公公了。”郑全进入汤池,入目的并非沐浴着的赵忱,浴池内的分明是萧大人。而赵忱坐在一侧,泡了半截小腿在里头,手里还捧着本不知是什么的册子。这场景哪里是他该看的,郑全登时觉得自己的脑袋不保,正犹豫着要不要转身逃走装作没来过,却不想已经被萧淇发现了。“陛下,郑公公来了。”赵忱抬眼瞧了瞧他,又低头瞧了瞧,许是觉得这个场景实在奇怪,他才将双腿从浴池的药汤里取出,盘踏在了浴池边,又扯了扯衣袍盖住了如玉的脚踝。“郑全,何事?”“陛下,槃若王子在外头,说是有要事要找陛下。”“叫他去苍梧阁候着。”赵忱摆了摆手,郑全如获大赦,赶忙逃出了汤池,迅速关上了门,隔断了槃若探究性的眼神。“王子请跟奴才到苍梧阁小歇片刻,陛下稍后就到。”“萧淇呢?”槃若问道。“这……”一瞧郑全这态度他便瞬间了然,冷哼道,“他们如今倒是毫不顾忌了。”郑全也不敢多言,“王子随奴才走吧。”汤池内,赵忱站起身,准备更衣去见槃若。“陛下怎得这般着急,迟一会儿岂不是能让槃若王子更清楚他该选择的是什么吗。”“还不都怨你。”赵忱一早下了朝,刚想去勤政殿,萧淇又是一副虚弱的样子,赵忱也不疑有他,命人给他端了调养的药,却全全撒在了萧淇身上。赵忱也因此想到了汤池里有调养身子的药汤,也恰好萧淇身上被弄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