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何出此言呢?”
安仁公主憋不住话,直接点名了祝缨:“他在鸿胪寺怎么还一动不动的?我只来找你,别叫我亲自找上他!”
郑熹脸皮一抽:“他已经很用心了。”
“用什么心了?”
郑熹道:“用心克制自己不要惹事,免得陛下不痛快。”
安仁公主怒道:“这是什么道理?”
郑熹道:“陛下连早朝都减了。”
安仁公主道:“你小子要是骗我,我饶不了你。”
郑熹无奈地笑道:“我怎么敢?”
安仁公主道:“还有你不敢的事吗?上次还抓了我的人!我还说,你做了京兆,大家能够恣意些了呢。”
“我也以为我管着京兆,您能帮衬我呢。”
姨甥俩谁也不让谁,安仁公主戳了戳的他的脑门:“好小子,就你嘴利。”没再逼郑熹,而是说:“好吧,这回先这样。唉,我家那个,没你这么多心眼儿,你多照看照看他。”
郑熹笑道:“我与他一向谈得来,这个不用您说。我看他面上,也会孝敬您的。”
安仁公主哭笑不得:“挤兑我是不是?”
郡主等人又打圆场,方将此事圆了过去,把安仁公主给送走。
安仁公主跑这一场,郑熹也不打算让祝缨知道。
郡主问他:“难道要催促三郎?”
郑熹道:“曾与祝缨谈过一次,三郎说得有道理。”
“咦?”
郑熹笑笑,没有过多的解释。
彼时,郑熹询问了祝缨的打算,祝缨告诉他:“我相信陛下的本能。”
郑熹当时是一声戏谑的轻笑。
祝缨却很认真地说:“这话我只对您讲,出了门我也不认。咱们写奏本里,说什么圣明烛照,拍的马屁都是虚的。要我说实话,咱们这位陛下,古往今来的君王里算中上。”
“好大胆子,敢议论陛下了。”
祝缨笑笑:“人与人相处,怎么可能没个评价呢?单说陛下,所有这些人里,只有他做过皇子。他坐了四十年江山,他的本能,比咱们瞎猜要准。”
郡主还要问,郑熹道:“我提携过的这些人里,只有他看着像样一些啊……”
……——
与此同时,“像样一些”的这个人听到了一个不太好的消息——
孟弘坐在祝缨的对面,轻声说:“鸿胪寺可不像您说的那样与世无争啊,沈少卿可是进了赵王府了。”